柳飞雪站在屋檐下双臂还胸，一派冷冷清清。

这时隔壁的沈暮书也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揉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的嘴大大的张着，而后脸上像是吞了苍蝇那般惊讶，他走到我身边指着正在对打的两人道：“三弟，这……皇……叔他……”

我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脖子，这个寿王爷当真有趣，这次发疯都要掐死我，难不成我跟他有仇。

两人来来回回的交手，像是表演无声电影，我一旁看的皱眉，而后找了个木桶，从院子的水井里提了桶凉水递给柳飞雪，柳飞雪挑起清冽的眉峰看着我。

“浇到寿王爷身上，让他醒醒酒。”我漫不经心的说：“这里只有你会武功，其他人也近不了他们的身，除非你想我们一夜不睡。”

不过也奇怪，两人这么噼里啪啦一阵子了，竟然没有惊动其他人……睡得真死。

柳飞雪看着我，许久后沉默的提起桶身他身子一闪，只听哗的一声，寿王爷成了落汤鸡，他身子一顿，元夕上前点了他的穴。

我走上前看着寿王爷，有些狼狈，水从头起，落在身上，不过井水之下他殷红的眸子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清明，慢慢变回往日的冷清，虚散的眸子聚集，再看到我时猛然闪出一抹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然后张了张嘴，似乎喊了声：“哥……”

我不动声色的低声道：“回去换衣服吧。”寿王爷嗯了声，倒是挺听话的跟我走了。

沈暮书看着我们，眨了眨眼又眨了眨，不过最后还是畏畏缩缩的站在柱子旁当隐形人。

回到房间后，我站在外室，寿王爷和我面面相觑，直到元夕拿来他的干衣，我递了上去，他接过去走进内室去换。

一帘之隔，许久不见动静，我皱眉，掀帘而入，寿王爷正盘腿坐在床上，换了干衣，头发却仍旧散乱，那模样子竟是脆弱。堂堂的国之战神，无往不胜的军队神话，此刻竟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抿了抿嘴走上前：“你到底想怎么样呢？酒醉发疯，慧妃娘娘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抑或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还是你真想让我死？”

他愣了愣，抬眼看着我，微微把嘴抿起来吸了吸有些红肿的鼻子有些委屈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愣了下嗯了声，他看着我道：“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俊清，可是看到你我就想发火。”我听的皱眉，感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噎人，不过我还是坐在他身边听他继续开口。

“你知道俊清吗？”他看着我毫无期待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他点了点头：“嗯，慧妃说，这整个皇宫，整个天下都不会有人在记得他了，不过我还记得。俊清他身体不好，不过他是个好人，慧妃当年不愿嫁给我被他骂了很久，他是第一个人看到我的样子没吓到的人，然后就是你。”寿王爷说到这里略带疑惑的看着我，我皱眉他有那么恐怖吗？不过是眼睛小了些，鼻子大了点，嘴巴大了点，加上一条伤疤，好吧整体看起来是不好看了点……可是也没他想象的那么恐怖吧。

“以前宫内就大哥不讨厌我，不过也不喜欢我，后来俊清入宫他总是和我说话。”寿王爷时空转换乱起八糟的说着：“其实我去边关不是因为慧妃……一来那时我十五了该出宫自立，二来当时局势还不稳，大哥刚坐上皇位还不稳，我就想着帮他安定周边。”寿王爷恋兄？还是恋俊清？我皱眉。

“去边关不久，我就听说大哥娶他为妃了。”寿王爷低头喃喃的说：“我想也好，大哥肯定会好好对他，然后那些年就一门心思的打仗，俊清还会给我写信……直到我几个月前……几个月前要上缴兵符，大哥才告诉我，俊清他早就不在了……我回来发现宫里的人都换了，没有人记得他了……”寿王爷说着打耸着脑袋，一派颓废之态。

“你……喜欢俊清？”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寿王爷听了抬起头迷惑的看着我，一脸无辜。好吧，他不是不喜欢，他是根本不知道啥是喜欢，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可是这跟你今天掐我脖子有什么关系？”放开所有我问了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寿王爷的脸突然变得有些冷酷，他看着我说：“因为你和大哥长的很像，还有你是太子。”

这是什么答案？我皱眉，看着他的表情恍然大悟：“你觉得俊清的死和皇上与我有关？所以……”

这倒也说不准，谁知道宫内发生过什么，只是我有些好奇，既然是这样，那皇上为何隐藏着宫内曾出现过这么一个妃子，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处？

“那俊清是谁？”我托着下巴问道：“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