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你今日所言可是真?”沈立疏离的问道,若是顾九输了,皇上想必也不能执意要顾九继承王位。
“当然。”顾九哼了一声,看着沈立,眼睛清澈十分透亮,像是能直接看透人心,“王爷将我叫过来,就是说这件事?”
沈立似是有些被看破心思的恼怒,冷哼一声:“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要将本王的脸都丢尽你才满意?”
“我输了,你不是更满意?”顾九嗤笑一声,懒得再跟沈立说下去,转身离开书房。
顾九刚一走,书房里就听见咣当一声,随即传来怒骂:“不孝子,真是个不孝子!!当初怎么不死了?”
真是句句诛心!
嗤笑,顾九脚步不停,很快走远了。
顾九前世身体也不好,不能习武,为了赢得沈立一句赞赏,他只能没日没夜的读书,才学并不输林风,甚至更胜一筹,当初那个京都第一才子的封号可是他的,只是后来得知晟帝是‘害’他母亲的凶手,为了报复,迷惑晟帝,伪装成纨绔了。
这一世,他虽然真的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但是前世的已经刻到脑子里的东西可没忘。
第二日专门进宫跟晟帝说了一声,晟帝便无奈的应下,只要能得魁首便不再管他娶妻之事,不过还是训斥了顾九半日,恨铁不成钢的骂他败家子,连王位都能去赌,可是也是无法了,顾九已经说出去了,得到晟帝许可,顾九心满意足的出了宫。
说好了常去找祁珩,于是,顾九天一亮便往乐府里跑,日落才归。
而京都内关于顾九要考科举的传闻开始流传了起来,纷纷嘲讽顾九自不量力,有些人甚至以此开设赌局,准备大捞一笔,压林风的一赔一,压顾九的一赔一百,由此可见,京都那些人对顾九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或者说他们从心底里看不起顾九。
还有一部分人,将这趟浑水搅得更浑,就是为了看顾九输了小王爷之位以后的狼狈。
毕竟一个是学富五车的京都第一才子,一个是连书都没摸过的京都第一纨绔。
没有一个人认为顾九会得魁首,甚至连晟帝都不信,只是为了不让外甥在那场赌局上太难看,晟帝扔了一万两黄金,压了顾九得魁首。
在京都纨绔一流,顾九是最能折腾的,他的点子总是要比别人要新奇些,京都里的纨绔少了这个混世魔王,似乎丧失了许多活力,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日日撺掇着安子睿将顾九拉出来,让顾九说说为什么突然要考科举。
安子睿也很委屈,往日里,九哥最信任他,他也最崇拜九哥,他们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可是现在,每次去找,都见不到人,也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
被‘小妖精’勾走的顾九,正笑嘻嘻的在祁珩面前捣乱。
“祁珩,你看这个花好看么?”
“这条虫子也不错。”
一袭红衣的顾九在这紫竹林内钻来钻去,捉那些长相奇怪却异常美丽的虫子,采一些长得丑却散发着清香的小花,时不时放在祁珩面前晃一下。
任由顾九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晃,祁珩全都视而不见,专心致志的研究棋局。
乐清在一旁看得十分恼火,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顾九手中那些虫子,那些虫子并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他费尽心思培养的药虫,每天白天都会放入紫竹林,让那些虫子自由活动,以便长得更强壮,夜晚用迷迭香引诱装回药虫的瓮内。
此时顾九捉来捉去的,那些虫子都快被折腾死了,一共就活下来二十多条,现在被这样一折腾还不知能活下来多少。
“顾公子,您能别折腾我的药虫了吗?”乐清无心下棋,黑着脸看向再一次捏着虫子过来的顾九,放下黑子咬牙道。
“可是小爷很喜欢这些虫子。”顾九扬了扬手中碧绿透明的虫子,冲乐清呲牙笑着,一排如上好瓷器的白牙晃的乐清眼睛疼,让他不得不把目光转向纵容顾九胡闹的祁珩身上。
“主子,您好歹说句话啊,不然我的药虫都要遭毒手了。”
“……”祁珩淡漠的黑眸内闪过一丝无奈。
顾九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把手中碧绿的虫子随手扔进紫竹林,看的乐清心中一颤,药虫不会摔死吧?这样想着实在坐不住,也不跟祁珩下棋了,连忙去看他的药虫去了。
嘿嘿贼笑了一声,顾九才坐到祁珩的对面,盯着祁珩那双眼睛,认真道:“你喜欢什么?小爷去帮你弄来。”
虽然顾九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但他面容精致,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威力不减,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里面光波流转,勾人心魄,让人恨不得溺死在那满是情意的眼睛里,无力招架。
祁珩眼睛闪了闪,目光仍是盯着那个残缺的棋局,淡淡道:“今日不宜动土。”
“动土?”顾九蹙眉,难道隐族有人葬在京都附近?听说隐族人的尸体不会腐烂。
想到这个,忽然又眉头舒展,亮晶晶的眸子里也染上喜悦,语气有些激动:“你是想挖坟?我帮你挖。”
看着顾九兴奋的神情,祁珩面色一黑,动土,为什么必须挖坟?等等……重点是说到挖坟,顾九在兴奋什么?想到这,祁珩忍不住扶额。
“种草。”
“……”哪里有人种草的?顾九撇了下嘴角。
“断肠草。”
“……”顾九又钻回紫竹林去捉虫子去了。
乐清又一次将哀怨的目光投向顾九,这可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