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樾回头看他们:“笑什么?!”
“回,回将军,”一位性格活泼的将士忍着笑说道,“您二位说话有趣,我们才笑的。”
“有趣什么?没趣!”胡樾努力端起做长官的威严道,“没事别偷听我们说话!”
“是!”身后几人相互对视,见彼此都是一副想笑又不好笑出声的模样,一时间又戳中笑点,竟是停不下来了。
花樊淡淡道:“听你们胡将军的。都忍住了别笑,想笑的就捂住嘴,别让他听见。”
花樊一发话,众人立刻不敢出声,个个忍得脸红脖子粗。
过了一会儿,有人默默道:“将军,实在是忍不……”他话还没说完就笑了出来,其他人见了,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笑意又被勾起来,也顾不得花樊的命令了。
花樊回头看他们一眼,而后看向胡樾,无辜道:“不关我的事。”
胡樾:“……”
他自暴自弃心道,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笑吧笑吧,笑死拉倒。
如今他还不知,在后来的后来,那回他话的小将又和他提起过此事。
小将哪是已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在他面前却还如往昔一般。
他道,那是之所以觉得有趣,是因为他与花樊二人在一起时,和平日里很不一样。就好像,他不再是那个英勇胆大的胡将军,而花樊也不再说一不二喜怒难测。原本遥远的人带了烟火气,这是最让人新奇的事。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带着了然的语气说:“当时便觉得您二人相处起来的样子很是熟悉,后来思索了许久才悟过来,我大哥与我嫂嫂便是这样的。只要他二人在一处,旁人便再也c-h-a不进。”
行军五日,年三十。
再走一日便要出兰苍山脉,进入平原地区。而后不过数日就能到达京城。
年节已至,虽还未能归家,但毕竟已在路上,而此次赶赴前线又未曾失利,牢牢的守住了望春,功绩也足够交差。
将士们都很兴奋,一早便开始赶路,中间不过休息了一个时辰,直到夜色降临才停军扎营。
虽说在外,胡樾特地亲自负责今晚的吃食,吩咐烤些牛羊r_ou_分下去,又让人拿r_ou_骨加上辣椒等调味品一同炖煮,汤煮开后又亲手教着往大锅里下面片儿。
一时间营地里满是烤r_ou_与汤的香气。每人都分得了一大块r_ou_,还有满满一碗面片儿与汤。
骨汤做出来的面片吸饱了汤汁,入口时香气浓郁,咬下则劲道十足。喝一口热辣辣的汤,吃一口能果腹的面片儿,咬下一块油滋滋香喷喷的烤r_ou_。
这是热气腾腾的一顿,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吃的满头大汗。与士兵同坐的将领们商量着要活跃些气氛,便带着大家围着火把唱起歌,又一起演着节目来凑趣儿。
这本该是团圆的一夜。但虽未与家人同桌共话,能和这些同生共死的弟兄们一起,也不失圆满了。
于此同时,主帐边。
远远的有歌声和叫好声。胡樾一手拿着树枝,守着一小堆火把,仔仔细细,不错眼的盯着。
火把上吊着个小炉子,上头正在咕嘟嘟的煮着东西,底下则烤着树枝上串的一只鹌鹑。
花樊在他身边坐着,看他耐心的慢慢将鹌鹑转个圈,问:“手举着累吗?我来帮你?”
“不用,我来。”胡樾笑道,“你哪会干这个啊。”
“……”花樊被胡樾一句话顶了回来,只好老实的坐在原处。
国师幼子,自小锦衣玉食,他还真不会这些。
而胡樾的动作显然就麻利多了。他想起自己似乎也已经吃过好些次胡樾做的东西了。在东来山下的村子里、那年过生辰的那一碗面。虽比不得珍馐,但却似乎比那些更美味。
胡樾一边烤着一边道:“今夜是除夕。再过几个时辰便是新年了。”
“你今年双十生辰,本事该大办的。只是时机不巧,也没能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胡樾道,“等回了京给你补上。”
花樊道:“这些不重要。”
“那可不行。”胡樾道,“生辰可是大日子,纵使你不在意,我也马虎不得。以后每年我都会送你个小惊喜,你等着就是。”
花樊笑了起来:“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胡樾也弯起眼角,在鹌鹑上撒下一小撮盐,而后撕下一块,吹了吹,塞进花樊嘴里。
“尝尝。”他扬起眉毛,期待的看向花樊,“怎么样?”
花樊嗯了一声,揉了几下胡樾的头发。
胡樾将鹌鹑塞到花樊手里,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花樊的脸颊。
花樊一愣,就见胡樾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火光照着,还是旁的缘故。
偷袭成功,他露出了笑,道:“你若是喜欢,我年年给你做。”
情话
花樊听罢勾起了唇,缓缓问道:“真的?”
“自然。”胡樾笑着说,“说话算话的。”
“听起来不错,只是我不想要这个。”花樊低声呢喃道。
胡樾没有听清,迷茫的看着他:“什么?”
花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靠近胡樾。胡樾睁着眼睛,刚想往后退,就见花樊在距离他不到一指的距离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