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的名字有些娘们气,人长的也清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爷们。
他们薛家和凤晓笙的凤家菜不是一路货。
凤家菜刀工精致,选料上乘,口味刁钻,是一帮老饕的心口好。
而薛暮裳的薛家却是佛门居士,做的都是素斋。他本家堂弟薛子叶是城外珈蓝寺的大厨,而他本人则经营着雍京城最好的素斋馆‘兰若斋’。
崔碧城当年买‘兰若斋’的时候其实看上的是他们的那块匾额。
要不是当年薛暮裳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卖祖传的菜馆。
我还记得当时崔碧城眼睛斜着那块古旧的牌匾,楠木底,珐琅彩,上面是赵孟钋资质樾吹娜个大字?/p>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我买这个馆子用了白银五千两,那块匾,作价白银五万两!”
所幸,这些年老崔也没有偷摘了那块匾额去卖钱。
而薛暮裳这些年还是在‘兰若斋’尽心尽力。
这次伺候楚府喜事,薛大厨没什么怨言,他这些年吃素吃的都快四大皆空了,不会为了楚蔷生挑剔一两个菜色而心有不满。
可崔碧城不是这样的人。
他冲到我家客厅灌下去一海碗茶就嚷嚷,“他楚蔷生是小人得志!刚进了内阁就摆起来宰相的谱来了。”
我插嘴,“你这不是废话嘛!他是内阁次辅,不是宰相是什么?”
“哼!我知道你们是一个鼻孔眼里出气的,你就知道向着他!可是他这次也太讨厌了,简直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他要办喜事,好,我恭喜他,我也知道他吃素,我把我家最好的厨子给他!
可他还不满意!
还说什么他不爱吃豆腐干,要所有的斋菜都用新鲜的豆腐做。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见过素鸡肉是新鲜豆腐吗?那样的话烧素鸡不是烧素鸡,那是烧豆腐!”
我拿着扇子给他扇风,“消消气,消消气。我说哥哥呀,你可知道蔷生最近走运了吗?他爷爷家可是三湘名门,数百年的基业,有的是土地,有的是银子。现在,他爷爷,他亲爹双手奉上大把大把的白银,哭着喊着要他回去认祖归宗,这不,他们又这么尽心尽力的给他办喜事,做一切事情不计较花销,不在乎银子,不想省钱,只要楚蔷生喜欢就好。你说,他爷爷他爹这么鲜嫩可口的肥羊送到你面前,你是宰,还是不宰?”
崔碧城一撇嘴,“废话,不宰,那我成傻子了!”
我,“这就是了。开门做生意,不能把财神爷向外推!哥哥,你把新鲜滑嫩的豆腐做成烧鸡的味道,买出鲍鱼的价钱,这活儿你熟!”
崔铁算盘在心中噼里啪啦的盘算了一下,马上他就眉开眼笑。
他一拍我肩膀,“亲弟弟呀,这次你帮我把楚蔷生的毛梳理华顺了,让我把他亲爹的银子赚到手,落袋为安,我分你三成!”
崔碧城属狗的,没皮没脸。
我摇头。
我把他踢走之后,楚蔷生就来了。
我惊奇。
“真是稀客!楚相来我这里喝茶吃饭,真令小王寒舍蓬荜生辉!”
楚蔷生脸色难看之极。
白,苍白如纸,眼睛下面有一圈青色,好像在别人被窝里面厮混了七天,一直没阖眼。
我受到他的惊吓,让黄瓜赶紧捧来一大罐子参汤。
楚蔷生却低声说,“王爷,借一步说话。”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了他,等黄瓜把人参汤罐子拎过来,就让他到外面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我们说话。
楚蔷生自己捧着罐子喝参汤。
等他终于喝完,缓了一口气,放下罐子这才说,“承怡,朝中要出大事了。你可知道,国库中五万两黄金不翼而飞!”
什么?!
我被他惊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大郑朝目前的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是一两黄金等于八两白银,五万两黄金就是白银四十万两!
那可是一个穷省全年的税银!
是边关新洲重镇,十万守军半年的军饷!
能买两座我祈王府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