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易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看着他,脸上并无神色,不管是怜悯还是厌恶,而那只丧尸,已经被一切两半,躺在地上,全无刚才的嚣张样子。
卫书只能说,“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却这么巧,看到你要走。”
卫书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也不想说话。然而,丧尸病毒开始蔓延,他逐步觉得视线血红,身体僵硬,他看到自己露出肉的胳膊已经变成了接近丧尸皮肤的色泽。他本来想对温易知说,让他快上去,要不他会变成丧尸的。可是这话在他心里转了一圈,又被咽下,也不知是不是被丧尸食人的天性所控制,而不想温易知这活生生的人类离开,好让他转变的第一刻就食欲饱满。
他还残存的理智在想,温易知那么厉害,咬伤他的丧尸,轻易的就被他消灭了,那么他不管变成什么样的丧尸,都是对温易知无害的,可是他又想,温易知抵抗不了也不正好,他可以变成丧尸,用温易知来填饱肚子,把这个曾经数次进入他身体,扭转了他性向的男人,也彻底吃掉!
但是渐渐的,这些想法也都消失不见了。曾经叫做卫书的男人,猛地抬起头,从喉咙里低低的呜咽一声,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吼声,同时一种贯彻全身的想法彻底袭击了他。卫书从地上站起来,扑向了温易知。
若他还清醒的,他一定会知道,这种感觉其实叫做饥饿。他不知道眼前这人类是谁,只知道是该摆在他面前的食谱,是主食,且这人类对他还有别样的重要意义,若是他能吃掉了这人,那么这将是他能够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
但是他凶猛的,以丧尸的狩猎方法往前的一扑,轻而易举的温易知拦了下来。只是一根手指罢了,一根抵在他额头上的手指,就使他动弹不得,只是从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嚎叫,却是徒劳无功。
温易知叹息了一声,“你堕落的可真快。”他用一种惊奇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这丧尸,曾经是他枕边人的男人,奇怪于他竟然毫不抵抗这种转变。一般人类没有这样心甘情愿的愿意使自己成为吃人的丧尸的,即使不管他们多徒然抵抗,都终究避免不了这个过程,但是不免的,他对这只丧尸产生了兴趣。
特别是在那个时候,在卫书刚被丧尸咬到,而他把手指抵在卫书额头上的时候,明明有注入一些精神力的,可以让卫书多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温易知也忘记了那时他下意识的举动是为何,大概是为了想听取他对自己的忏悔和求助?即使温易知不会让他变回正常人——人总是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温易知很讨厌自己豢养的专为这个人类稀罕的末世里,为自己的小毛病治病用的小宠物,竟然敢逃跑的举动。
他为什么要逃跑?难道是因为自尊心受损吗?温易知想想,也是,现在水电都不能用了,他一开始要留在自己家里的借口也不在,那么还不如出去博一条生路呢。而这么巧遇上,是因为卫书觉得自己死了,所以毫不顾忌的敢逃跑了吗?温易知松开了手,卫书仍然在嚎叫着,却不知为什么,动弹不得,失去了行动能力。温易知往前面一看,看到了熟悉的自家东西:那是他家拖把的柄,现在已经成了用金属制成的结实棍子。
还准备的蛮齐全的啊,好带上了武器。温易知把丧尸卫书身后背着的包摘下打开,脸色又是一黑,这里面竟然还有食物!原来是卫书私自藏起来的么!他倒是早有预谋啊,温易知甚至因为里面的一盒熟悉的,他包里也特意为卫书装着的口香糖,而彻底黑下了脸,阴沉的看着卫书。
他原本想任凭卫书变成丧尸之后自生自灭的,但是现在么,他又改变了主意。反正他身边是需要有人在的,与其现在再去找个需要提防,必定居心不良的人,倒不如把这丧尸废物利用呢。温易知挥挥手,强行制止了卫书身上仍然在转化的丧尸细胞,让卫书难受的嚎叫都变了一个频率。
温易知把两个包都背着身上,手牢牢的抓住卫书的手,把他拽上了楼梯。他能感觉到这栋楼住户听到卫书嚎叫声不断往上而产生的恐惧和绝望,却不在乎,直到把卫书推到了自己的家门,又用精神力布上了一个隔音结界,才抱着手臂,懒洋洋的注视着仍然被他精神力控制着的卫书。
温易知伸出手,抬起了卫书的下巴仔细端详。卫书的眼珠已经消失了,变成了阴沉沉的全白,只是在眼睛深处,有一个细小的瞳孔,却不易察觉。温易知掰开他的牙齿,看到他的前牙已经变形成易撕咬的犬齿,再摸摸他的全身,骨头变硬,肉质沉重,这一切都是让他变得更强大的变化。
这是温易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着丧尸,那股兴趣还在。他曾经在死者的世界里见过有着意识的骷髅架子,在修真位面见过鬼宗驱使着的僵尸,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而最使他满意的是,卫书的躯体还保持着他生前的热度,即使全身皮肤已经失去了活人的色彩,变成了死人一般的青灰,但他的细胞也仍然充满着活性,恰好停留在要变成死物前的分割线,使他不至于躯体腐烂而掉肉。
这正是温易知注入的那一缕精神力的用处,使卫书虽然没有抵抗变成丧尸,却仍然使他身上带上了活人的性质。最初温易知只是想让他多保留一刻神智,后来却为废物利用,把卫书变成介于死者和活人之间的东西,现在检验了下他的成果,温易知不由得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