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家僮有些急切的说人已经进来了,王禹慈心里再是惊讶,也只得简单收拾一番之后迎出去。
王家和殷家都是极为出名的大家,王家更是因为几代皇亲,隐为六大世家之首。故而王家家主王焕驾临殷家,殷颂为表客气,亲自迎出门不说,得知对方心系爱女,更是直接送到此处。
王禹慈心里再是忐忑,面上依旧是端庄有理、仪态大方的模样。先是给殷颂见过礼,然后满面欣喜的看向自己的阿父。
殷颂和两人客气几句,又说好改日为王焕接风洗尘一事,便告辞离去。
没了外人,王禹慈故作的姿态终于放下,好看的杏眼里隐隐含着一抹忧色。
王禹慈给王焕奉上一杯热茶,边问道:“阿父之前来信不是说过几日才到的吗?怎么今日就已经到达了?”
王焕端起茶抿了一口,面上眼里皆带着对自己女儿的宠溺之意,“怎么,早些看见为父,我儿竟是不高兴了?”
“自然不是。”王禹慈慌忙否定。
王焕放下茶盏,打量她面色,而后问道:“我儿可是在殷家受了什么委屈?”
“儿……”王禹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顿住,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儿离家多日,有些想念罢了。”
王焕闻言,方放下心来。
之后两人又闲话了些别后家常,王禹慈挂念着出门去找人的殷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王焕忽然问了一句,方才让她直接吓了一跳。
“阿父?”王禹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方才问儿什么?”
王焕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问道:“我儿客居殷家多日,可有看见一个面上有疤痕的婢女?”
当日离开之后,虽然当面见了司马君璧,也得了一个勿要相认的暗示。可是王焕心里终究还有有些放心不下。不说公主是自己的亲侄女,更何况她也是自己阿父临终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因此无论如何,也该保证她生活无忧才是。
当日公主殿下虽然亲自低声下气的奉茶。但是他以为那只是她和自己相认的手段,而且看谢羊黎和殷暖对她的态度,更是坚定了自己这种想法,谁想后来费心查证之后,竟然得知公主殿下真的只是殷家五郎君的婢女而已。这让他震惊不已,当即便提前赶来了殷家。
“面上有疤?”王禹慈第一反应便是水奴,下意识的问道,“阿父问一个婢女做什么?”
殷暖是王禹慈已经定下姻缘的人,司马君璧又是殷暖的贴身婢女,王焕便当她定是见过的,便又问道:
“她……过得可好?”
“什么?”王禹慈心里越加的不安,“阿父你说什么呀?可是曾经见过这个婢女?”
“岂止是见过。”想起早逝的皇后和司马君璧可能经历的苦楚,王焕叹了口气。
见王焕面上神色,王禹慈心里的忐忑越来越甚。忍不住有些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父问她做什么?”
王焕本也不欲瞒她,便简单说了个大概和自己后来的查证。
“公主殿下?”王禹慈猛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王焕,“区区一个婢女怎么可能?阿父,你可是弄错了了什么?”
“唉!”王焕叹了口气道,“得知一国公主成为他人婢女,我也希望只是我自己弄错了。”
王禹慈连连点头,带着几分侥幸道:“对呀,这反差也太大了,这种诡异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一定是阿父你弄错了。”
王焕摇头道:“我儿可还记得之前你祖父他老人家因为公主殿下下落不明。一直难以安息?”
王禹慈点点头,祖父在世时她和祖父一向亲善,这样的事自然记得清楚。
王焕接着又道:“那我儿可还记得,在谢家郎主来过一次之后。情况就改变了?”
“是有此事。”王禹慈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王焕道:“当日进府的,怕是不止谢家郎主一人。”
“阿父的意思是?”王禹慈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日公主——也就是这个名叫水奴的婢女也在其中?”
王焕点头。
“不可能!”王禹慈下意识的摇头,“当时我明明一直陪着祖父的,根本就没有陌生人……”
她的话语忽然顿住。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突然遇见殷暖的情形。是了,水奴是他的婢女,当时本来就有些奇怪他找人缘何会找到那里?现在看来,忽然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王禹慈忽然又想起自己每次见到水奴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所以现在连这个也能解释了吗?
可是她依旧下意识的摇着头,拒绝承认这样的事实。殷暖所有的心思都在水奴身上,自己唯一依仗的就是这身份,若是连这点都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凭借什么。
更何况……更何况自己抹杀水奴的最大的理由,不也是因为她仅仅是个婢女而已吗?
“阿父。”王禹慈有些迫切的说道,“你一定是被人骗了是不是,不然若是真有此事,她又为什么不出面承认自己的身份,反而要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
王焕知道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故而一点点的解释道:“此事是谢家郎主亲自承认的,而让我确认的,是因为公主殿下当时离开时留了一封书信,不管是笔记还是上面书写的内容,都可以让我确认,这就是公主殿下无疑。”
王禹慈面色煞白,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却听王焕继续说道:“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