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少言的嘴里蹦出一些近乎是“现代”的词语，让南祁很不适应。但他还是听着楚少言说完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英明的国主，如果是他的话，出云城还有一点希望。”

还有一点楚少言没有说出来，就他们楚家现在在出云城的地位，正面临着颠覆。或者他可以依附别的家族让楚家延续下去，但是对出云城，他就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他并没有自信，只是这位国主——沐泠风，身世不一般，他是在凰国长大的，甚至受过风月坊的屈辱。上位以后更是下令，不充许贩卖人口，不充许青楼楚馆的存在。出云城那样的，他不信国主不知道。

南祁担忧的看着楚少言对他描绘着宏景。他一定是极度的不自信，才会用如此夸张的言辞，来掩饰他的自卑。

但是南祁也看到了楚少言身上的责任。

他抓住楚少言挥舞着的手，深沉的说道：“我会尽一切的力量帮助你的。”

楚少言倏地停住了。

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做这一切，他一点自信，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是他孤注一掷，失败了，最可能的结局就是回到出云城，跟他爹爹一样，不甘却无能为力的活一辈子。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恐怕连爹爹的境地也无法可想。

“风四被家族出卖了，他是能完全相信的人。”楚少言看着南祁为自己穿衣，说道。

“那凌三……”

“他不叫凌三，”楚少言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了笑，“凌家是出云城唯一的武力，出云城就是在他们家祖上的努力下，才在漠北的边境站住脚的。但是他们是中立的。凌三是凌家的少主。”

“那他……”

“你是想问我，他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他不是跟着我，而是跟着风四。”楚少言接过南祁手上的腰带，这个南祁总是系不好，“他喜欢风四，才管自己叫凌三的。他说是，‘三’永远在‘四’的上面，风四永远是他的。可惜，除了这个，他一点都没能打动风四。”

楚少言想着，遗憾的摇摇头，他是希望风四能幸福，也确定凌三是真的喜欢风四……可是，凌三他根本不懂风四的心。

南祁囧了一下，实在想象不出凌三那张严肃的娃娃脸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还是银丹之流的说比较好。不过别的不提，凌三那个人的存在感还真是有够弱的，他已经记不起凌三长什么样子了。

楚少言已经收拾好了，南祁也匆匆的穿戴好，和楚少言出门。

路上他想起来一个问题：“你说，凌三不知道……的事？”他的眼睛看向楚少言的腹部。

“我不清楚，但是就算是知道，他也只是怀疑，不能肯定。”

南祁点点头，他还是不能确切的感知，楚祁得藏起来的真正缘由。但是楚少言透露的，再加上他自己隐约的猜测，足以让他配合楚少言掩盖楚祁的存在——虽然他还没有身为人父的自知，但是保护孩子是人类的本能，即使那危险还不能够确定。

“那楚祁怎么办？”南祁忍不住，小声的问楚少言。孩子不可能永远呆在肚子里，早晚要出来。

“……”楚少言挺住脚步，他本来不打算现在就说的，但是……“从今天开始，楚祁是你怀着的。”

“啊？”南祁傻傻的，没听懂。

楚少言坚定的看着南祁，由不得他装傻。

他知道，此举会让南祁暴露在危险之中，但是……南祁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