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边的人起身,我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那人过来用被子将我裹住:“你起来做什么?”
“父皇要走了?”
“恩,去上朝。”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还疼吗?”
我点了点头,他把我按了下去,说:“是父皇的错,可谁叫徵儿那么可爱,让人老想欺负。”
我脸蹭一下子就红了,忙用被子捂住脑袋。他拉开被子:“傻瓜,你不怕闷得慌。”
“皇上,时辰快到了。”
寒曦默咬了一口我的小嘴,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去,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什么回身说道:“无聊的时候去戏园子听听曲,最近新请来个班子,唱的不错。”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我这才安安心心地躺直了身子,这龙床着实太大了,一个人躺在上面,感觉空荡荡的,而且寒冷,就像睡在了冰面上。
摸了摸肚子,父皇说里面养着一只小虫子,每晚都是它在我里面乱钻,所以我才那么疼,而且父皇越兴奋,小虫子就动得越激烈,疼的就越厉害。
最近见到的人总爱问我是不是不记得他们了,奇怪我应该记得他们吗?不过父皇说我大病了一场,什么的都不记得了,所以现在要一个一个去认识去记,真是好累。
“四皇子,洛大夫来了。”太监小李子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这个洛霖也是个奇怪的人,每天见到他,他都不和我说话,却又有千言万语想说的表情,而且父皇不在,他也从来不会独自前来,今日好像是故意趁早朝时过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他走了进来,然后和往日一样问脉:“昨日是不是疼痛犹胜往日?”
我点了点头。
他眉头紧锁,然后从随身的医箱里拿出一个黑色小袋子,解开绳子,里面插满了各种银针,他说:“四皇子能掀开被子么?”
我一愣,反而拉紧了被子:“我没穿衣衫呢。”
“那你把被子拉下去些,露出胸口就好了。”他看我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不禁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大家都是男子,露个胸也没什么,我便很干脆的拉下了被子,这才刚拉下去,就见到自己身上一个粉红色印迹,脸一红,又把被子拉了上来。
他失笑道:“这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害羞,现在连性子也变了?”他挡住我的手帮我拉了拉被子。
听他这口气,就好像以前我是多么大胆的人似的,我不满的撅了撅嘴,但被子被他按住了,我也懒得去抢。
“你好好躺着不要动,我要施针了。”他这么吩咐,我哪里还敢乱动,只好僵直着身子等他医治。
刚看到他拿出的那根长针,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老天,那么长,他是治病还是想杀人,看我瞪大眼睛,他居然还故作正经地说道:“嗯,这根太长了。”又把针插了回去,然后又掏出根两寸来长的银针,我这才松了口气,敢情他刚才是吓我玩呢,于是又恶狠狠地直眼瞪着他。
“真是比以前活泼了。”他笑着说,但看我的视线变得柔和了许多,“也许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他拿出一个小瓶,把针放在里面泡了泡,再取出时,针变成了淡金色,然后他轻声说:“会有点痛,你忍着。”
见我点头便将针插心口处,那针上颜色渐渐退去,一丝冰凉滑进了我的身体,忽然心一阵抽痛,管不了他说什么不要乱动的屁话,我捧着心窝一阵痉挛,嘴里哭喊着:“好痛,好痛……”
他看我痛成这样,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坐上了龙床将我抱在怀里,轻声抚慰我:“乖,一会儿就不疼了,要不施针,那蛊母钻进去,你会死的。”
我听不清楚他的话,心中虽疼痛不止,还是腾出了力气骂了他千遍百遍,我的脸色越发苍白,甚至有些发青,嘴里的叫声渐渐变弱,可仍然嘶哑地喊着:“呜呜……好痛……你这个坏人……”一身的汗很是难受。
他摸了摸我的脸,抱我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我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好了,定不饶他。
终于疼痛缓和了一些,我刚缓过神来,就像个小豹子一样爬到了他的身上,对他又打又咬,发泄我的愤怒。
他不怒反笑,也没制止我,只是趁我扑向他的时候,迅速地拔掉我身上的银针。
“果然是很活泼呢。”他被我狠狠地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
我看他没反应,也觉得打着没什么意思,忽然觉得身上一凉,响起自己未着片缕,就跳出来打人家,啊地叫了一声便又钻回被子里去,转身对着墙,就不再理他了。
他也没走,坐在我身后,那视线像火一样烤着我的脊背,让我不安的动了又动。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地坐起来,怒气冲冲地看向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忽然一把搂住我,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怀中,我一时无法呼吸,拼命挣扎,他不理我的动作,只是低下头倚着我的头,说:“寒紫徵,你要好好的。”我放弃了挣扎,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什么这个怀抱竟有一丝熟悉,那么哀伤的气味,好像以前就感受过一般。
良久,他松开了我,收好药箱,递了给我一颗绿色的药丸,他说:“如果有一天觉得的厌倦了,就吃下去,我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错,但是选择权在你。”
他背着药箱走了出去,我看着手中的药丸,不明白他说的厌倦是什么意思,不过这颗药倒是好生奇特,说它是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