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姨母还没有告诉翰儿什么是龙凤胎呢。”翰儿看着姨母的背影,对着手指委屈道。
“……”
“凌恒啊,此次回到咸宁就不离开了吧。”白家家主白震盘坐在上首,看着静静地跪坐在左侧,几年不见愈发看不出深浅的女婿,试探道。
“是,岳父大人。王上重贤任能,家父欲在王都开办书院,培育良才。适逢小弟大婚,故遣小婿先来王都打点,他老人家在灵山书院处理后事。”方鸿永恭敬地坦然答道,似是没听出岳父的言外之意。
白震脸僵了片刻,感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面上有些尴尬。不过他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只咳嗽了几声便又面色如常的继续道,“新书院仍叫灵山书院否?”对着这满腹诗书的女婿,他不自觉得咬文嚼字,说完后连自己都觉得牙酸,。
“是,灵州乃是方家故土,灵山钟灵毓秀,乃是灵州的仙山。如今乌江决堤,灵州被淹,只有灵山上的书院完好无损,我方家也因此得以幸存。家父之意,在王都的书院仍为灵山书院,以此酬谢神恩,同时也告诫方家子孙不忘故土。”
方鸿永细细解释道。
“应该的。”白震深以为然,“那可有选中的地方。”
“是,家父早有来王都讲学之意,只是一直抽不开身,故而数月前已派府中管家来打探情况。”
方鸿永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
白震看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暗骂了一句小狐狸,才带着关切的笑容,安慰道:“可是有什么难处,只要老夫能帮得忙上的,定不推辞。”
“哎——”方鸿永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看岳父大人面上不动声色,眼中暗了一瞬,旋即面带苦涩,“家中财物在洪水中遗失了许多,来的路上又捐给了流民大半,实不足以开办书院啊,只是这教化育人又实在拖不得。”
“如此啊……”,白震捋着胡须,指节敲打在面前的几案上,声音悠长。
气氛凝滞。
半晌过后,只听方鸿永轻笑一声,“不过,家父想着,如今咸宁城流民涌入,灾民的吃住也是一大问题。如今筑建新书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能吸收一部分流民,为百姓略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为吾王分忧。小婿想届时定有忠君爱国的义士解囊相助,岳父以为然否。”
白震转着拇指上的绿扳指,垂眼沉思,片刻后,拍腿大笑,连声叫好。
“亲家不愧是当世大家啊,如此一来,一举数得,岂不妙哉。白某虽不才,这一颗忠君爱国的心定是有的,此等善事,必要鼎力相助才好。到时还望令尊不弃,不嫌老夫才小力微。”
“呵呵——”方鸿永干笑了一声,“岳父说笑了,一切都是为王上分忧啊。”
“是极,是极”
二人对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语中。
这厢翁婿二人你来我往,面上相谈甚欢,实则刀光剑影。
与之相比,女眷那厢就温情多了。
白老夫人拉着方夫人的手,不知说到了什么,慈爱的笑着,白氏跪坐在旁边偶尔插一句话,母女三人显然刚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眼角湿润,面带泪痕。祁蔷、方琬琰姐妹二人一见如故,此时已经开始互相打趣,不时地掩唇轻笑。方垂文看着方嘉志、祁元乾两只小家伙手舞足蹈的,表情夸张的吹着牛皮,淡淡地笑着,在看到同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唇角弯弯、眼带笑意的祁元夜,诧异的挑了挑眉。
“啊,这么可怜。没关系,嘉志表哥,以后翰儿让二哥哥带你去西街逛,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好多好吃的。”小家伙对于嘉志表哥每天都要卯时起床读书练武,深表同情,马上拍着小胸脯表示以后会带表哥一起吃喝玩乐。
在翰儿的世界里,没有比跟着二哥哥出去玩更开心的事情了。二哥哥会给他买漂亮的弓箭,会带他去看茶肆里的说书人,听有趣的故事,会教他帮助别人,会给他买甜甜的麦芽糖。阿爹、阿娘和大哥哥总是很忙,姐姐又是女孩子,只有二哥哥会温柔的听他讲新奇的事,耐心的回答他的各种问题,二哥哥是最好的,翰儿心里重重点头。
“真的吗?我都没有一个人出过门,阿娘说街上太乱了,会有坏人把小孩拐走。”小胖子托着肥肥的下巴,眼带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