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两个人浑身是汗地抱在一起,身体被贺膺冲撞的要散了架,这人还要命地伏在他耳边,用性感的要命的沙哑嗓音要挟他:“小白眼狼,你给我记住了,除了我这,你哪也别想去!”
他记得自己作死地说:“那你亲亲我耳朵,我考虑一下……”
然后……呃……他差点觉得自己要□□怀孕了。
此刻,陆离站在镜子前整理身上崭新的军装,正侧着头试图把领子拉高一些,挡住侧颈碍眼的痕迹,忽然身后响起军靴声,贺膺的脸出现在镜子里,伸手就把领子拽回正常位置,哼道:“遮什么!给我露着!”
陆离不爽地从镜子里鄙视他,对这种类似于狗撒尿一般,宣告所有权的行为,嗤之以鼻。
贺膺脸色一冷,当即抓着他的肩膀,把人扳过来就要施行“不服就亲”的□□,所幸外面适时传来老六的声音:“大当家!卢家送赎金来了!”
“咦?我得看看这老财迷藏了多少钱……”陆离趁机推开贺膺,连蹦带跳地就冲出去了,丢下贺膺在后面黑脸,蹙眉,心里盘算。
这副活蹦乱跳的劲儿……看来昨晚上他还是太克制了!
*
议事堂里正热火朝天地清点卢家赎金,足足五十箱金条,晃得人眼都要瞎了。陆离才走进去,就听见老二大骂卢百万作孽,老二看见贺膺,便把金条一丢,站起身来:“大当家,这些金子怎么处理?”
“老三怎么说,哪来的钱?”贺膺眉头一挑,却只草草瞥了眼金子,不甚在意。
“妈的,抢的!他卢家只出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去老百姓家里搜刮的!”老二用鼻子哼气儿,踹踹脚边那只箱子:“还有,卢大帅八成已经知道这事儿了,我已经让人加紧防备,警惕姓卢的来抢人!”
“就怕他不来!”贺膺哼了一声:“老二,你放出话,这些钱不够,让卢家继续凑,我们要双倍!”
“双倍?”老二傻眼:“老百姓那不是还得被剥一遍皮?”
“让他们剥。”贺膺冷笑:“等钱送出来,我们就撕票。”
“撕票?!”
“卢百万一死,我们就带着钱和人风风光光回户县,贺县长剿匪得胜,卢百万惨遭毒手。”
“可您不是已经死了么?”老二愣怔,一脸不懂。
贺膺看了眼老六,两人相视一笑,老六替他解释道:“这死与不死,老百姓管你那么多?谁说了算,他们就信谁。我们老大有钱有枪,还提着卢百万的人头,到时候还不是打哪指哪,直接端了他卢府!”
“贺当家的好策略!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人和为上!这好一出攻心计啊!”正说着,忽然打外面走进个陌生军人,捧场地拍了拍手,陆离应声看过去,这人身姿挺拔,气质不凡,想必是个不小的官。果然,屋里的人纷纷称他“李副官”。
“师长说调给贺当家的一个前锋营差遣,帮你这几日,挡住卢家军。”李副官笑着带来好消息,可贺膺却并不领情的样子,完全没寒暄,反而不客气道:“人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走,提前咱们说好。如果师长真心帮我,那这些人来了,就得听我调遣。别你们那边一攻省城,全他妈给我调回去,我还白支着你们个人情!”
李副官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出来之前,师长就嘱咐说,贺大当家的是精明人,让我别耍心眼,果然……”
贺膺没说话,却一脸“难怪你是副官,人家才是师长” 的表情,顿时把李副官噎得一阵讪笑,总算没了那些多余的客套,坐下来开始探讨支援的细节。
“我不仅要人,还要弹药。”贺膺全然没把李副官当盟友,一副谈判架势,要多少人,多少弹药,两个人讨价还价了半天,等谈妥,连饭都没留人家吃,就让老二送走了李副官。
“老大跟师长是有些交情的,这当口师长派个手下人过来谈,摆明了不想让交情误事,就是谈判来的。”老六这才解释给陆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