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说什麽?”罗旭的定力如果差一点,可能会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简单来说,怀特在死之前发给我一封e-mail,告诉我如果他有不测,就是破狼干的,後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杀手的代号。”
“mail还在吗?”
“已经不在了。”陈涅说,“因为某些原因,我的电脑不存任何mail。”
罗旭反复摸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麽,“好吧,这麽说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需要骗我,而且对你来说,你可以干掉我的机会太多了。”陈涅看著罗旭,“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怀特本人,他从不骗我,但现在,既然你说不是你,我想会不会是怀特的邮箱被谁动了手脚。”
“这非常有可能,”罗旭说著一眼瞥到了他手捂著的地方,“先别想太多了,你脸色很差,上去休息,你的伤口肯定裂了,噢对了,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半路‘借’的。”陈涅笑了笑,“我有换病服给他。”
“以物换物?”罗旭对於处在死里逃生的局面中仍然能保持幽默感的男人露出笑容,“我带你上去。”
陈涅点了点头想说“好”,却突然感觉身体失去了重心。
罗旭似乎在叫他,他有些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又感觉自己在哪儿撑了一把,但是很快他就什麽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醒过来的时候陈涅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到床上,身上已经换好了柔软的睡衣,很舒适。
正对著他的男人正盘著腿坐在地上。
“你醒了吗,觉得怎麽样?”罗旭从地上站起来,把笔记本随手放到矮柜上。
“还不错,噢……有点疼。”陈涅摸了摸腹部,发现纱布已经重新换过。
“全裂了,不疼才怪。”罗旭打开床头灯,看陈涅眯了眯眼睛,“我去拿点吃的上来,你别乱动,最好连吸气都小点力……”
陈涅看他赤著脚走出去,四下打量著这间卧室,本来以为一个杀手的房间应该是冷色调的,没想到这里到处是暖黄色的。
“噢,之前烤得三明治和一盘炒鸡蛋,等明天我再出去买些适合病人吃的食物。”罗旭反身一脚轻轻踢上门,“用筷子吗?”
“当然。”陈涅笑了笑,两手撑著床一点点往上移,“闻起来味道不错。”
“哈哈,这是我的拿手菜。”罗旭把盘子放到一边,摸出口袋里的小罐子,“放点蛋黄酱味道会更好一些。”
“好的,谢谢。”
陈涅一手拿过三明治,一手捏著瓶子挤出一些,突然说,“这间卧室就跟蛋黄酱一样。”
“我喜欢这种颜色,看起来很温暖,还有房间里的地毯……虽然容易脏。”罗旭将双人沙发上的靠垫拿过来,示意陈涅抬一抬身体。
陈涅往前抬起一些,两只靠垫便正好落在背脊和床头落空的地方。
“高低正好?”
陈涅点头,“容易消化的角度。”
罗旭笑了笑,“等你能下床了,厨房交给你。”
“没问题。”
陈涅发现罗旭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
他会在卧室的电视上打射击类游戏,拿著游戏枪上蹿下跳的好像真实场景一般,打到无聊就去窗台边上边看鸟边学鸟叫。
他会花很多钱买很多中餐的食材把冰箱塞满,然後端著盆让他看盆里的鱼在仰泳,笑著说它一定是鱼界的仰泳冠军,不知道煮了汤之後它还能不能以这个姿态被端上桌。
有没有仰泳陈涅不知道,但是那晚的鱼汤很好喝,他喝了三碗。
他会每天锻炼身体,大概怕自己无聊,他把最爱的跑步机搬进卧室里,心情好的时候会在上面表演高难度动作甚至跳舞,最抽风的时候会举著哑铃学著电视里的人念英文诗歌,让人喷笑不止。
他每天都会在三楼呆上一阵子,下来的时候心情时好时坏。
心情好的时候深情并茂的高唱“我爱你美丽的祖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趴在沙发上扒拉头发,嘴里还要唠叨一些除了脏字之外他听不太明白的话。
他偶尔会跟史蒂芬通电话,你来我往的刻薄而且似乎彼此都很津津有味。
最有趣的是,他的手机触摸屏只要卡机,他就会用上扬的语调“hi~hi~”地冲著它喊个不停,等它卡完复活。
他们同床,偶尔夜聊,互道晚安。
罗旭有著一种简单的魅力,慢慢的吸引著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