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又离作声不得，奈何，既来之则安之吧！

莫又问坐在前面车辕，后面车厢留给她们几个。

车子并不宽敞，程家姐妹带两个丫鬟，早把车厢占得满满当当。

玲珑先爬上去，然后转过身拉莫又离。

刚伸出一只手，突然“哎哟”一声，直挺挺地扑下来，摔了个灰头土脸。

“哈哈……”车上四人全幸灾乐祸地偷笑不已。

程芳华边笑边出声责怪：“你这丫头，忒不小心，万一伤到你家小姐你可赔得起？”

玲珑瘪着嘴，泪眼涟涟，却又不敢哭出来。

莫又离在一旁看得真切，当时程芳容的小丫头伸出脚踢了玲珑一下，此时正满脸得色地和其他几人挤眉弄眼。

没有主人的授意，一个小丫头哪敢如此嚣张。

莫又离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扶起玲珑，检查她是否受伤，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声哭出来！”

顺手在地上捡了颗鸡蛋大小的石头。

刚一抬起头，突然指着车厢，大惊失色地喊道：“啊，小心，好大一只马蜂！”

对准那小丫头，把石头狠狠地砸过去！

“啊……呜……”

随着一声尖叫，那丫头捂住额头，放声大哭。

而玲珑亦抽抽噎噎地越哭越大声。

后头如此大的阵仗，早惊动了莫又问。

他看着两个嚎啕大哭的丫头，忍不住皱眉：“这是怎么了？”

莫又离不答，只管红了眼睛站在一旁。

程芳容却抢着恨声道：“又问哥哥，你评评理，我们都坐在车上，好心好意的等离妹妹上来，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把我的丫头打成这样。”

说完，一把拉开那丫头的手，只见额头被打中的地方赫然肿起一个鼓鼓的大包。

莫又离见状，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但她很快便低下头去。

莫又问并没有忽略掉她嘴边的笑意，只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见他向自己看来，莫又离满脸委屈，忽地一咬牙，快步走上前，对着程芳容道：“四姐姐，我并非要打你的丫头。只是看见车里面有个大马蜂，怕它把你们蛰了，这才错手打的她。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回罢！”

说着，又对那个丫头道：“这位妹妹，我不是成心要打你的，只是个误会，对不住了！要不，你把我打回来呗！”

嘴上说得好听，眼睛却挑衅地看着她，一副气死你没商量的嘚瑟劲。

莫又问听至此，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转头望向程芳华，一脸为难：“三妹妹，你看这……”

程芳华知道此刻被莫又离占了先机，她堂堂一位正经小姐，给一个丫鬟道歉，怎么都说得过去了。再纠缠下去恐怕也讨不了好，还会有损她一惯大方得体的名声。

只好对着自己妹妹息事宁人地道：“既然离妹妹不是故意的，那就罢了！都是自家姐妹，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程芳容却不依，怒气冲冲地道：“这车厢哪里有什么马蜂，你们瞧见了？她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看把我这丫头打的，没准脑子都被打坏了！”

莫又离一听，拉过旁边的玲珑，抬起她的头，只见左脸颊被地上的沙石擦破点皮，渗出了几条血丝。头发凌乱，上面还沾满泥土碎屑，甚是狼狈。

“我丫头刚一上车，就被不知什么东西从后面打了，这才会从车上跌下来，摔成这个鬼样子，都不知会否破相！”

说到破相，玲珑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脸颊，又“哇”地哭了出来。

莫又离给她擦着泪水，安慰着：“好了，你也别哭，以后嫁不出去，跟着我就是，大不了做一辈子的老姑婆，有什么好哭的！”

不安慰犹可，一番安慰下来，玲珑哭得更是大声。

莫又离也是一副快哭的模样，抬手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继续说道：“她就是想着车上都是自家人，哪有人会打她呢？肯定是被马蜂蛰的，所以她才告诉我，让我赶紧提醒两位姐姐。我情急之下，看花眼也是有的。”

玲珑听得张口结舌，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