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祁融让祁路换下那身仍带着浓郁香味的外衣,替他把掌心的伤口包扎好。两人面对面坐着,祁融盯着祁路的眼睛,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舞雪姐姐要教我行房之事,我学不好,她就带我去看两个人行房。”
祁融暗暗松了口气。看祁路衣衫整齐,不像是已经跟别人有过肌肤之亲的,现在再次从他口中确认,祁融彻底放下心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的心跳得很快,浑身都热起来,我想取代那个男人把女人压在身下,但是我又很害怕,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我不让我沉溺下去。如果我这么做,跟那些族人有什么分别!”
祁路想握紧拳头,却发现祁融正握着他的手。他闭了闭眼,稍稍平息自己的情绪,接着说:“我好像看见了娘。我大概出神得太厉害,舞雪姐姐想叫醒我,结果我不小心把她的手打断了。”
祁路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祁融揉揉她的脑袋说:“不用担心,这种事情赫钰会处理好的。男女行房是很正常的事,你为什么会觉得害怕呢?”
“不正常!如果正常的话,为什么女人们那么痛苦?她们都死了!”
祁融震惊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正在挖掘祁路的秘密,这个秘密让祁路很难过,但是他仍然想把它挖出来。他想多了解一点他的事,一起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她们怎么痛苦?”
“那些男人压在她身上,一个接一个。她流了很多血,一直在哭,她很疼很难受,我听得出来。”
“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她们中的一个。我只看到过一次,他们不让我看。女人们都活不长,每死一个,族里都会举行一天一夜的仪式。我就是趁着仪式的时候逃出来的。”
“那你娘呢?”
“我不敢想象……对,她是冬天的时候去世的,她生下我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她是冻死的。她没有被他们那么糟蹋,她没有被我们那么糟蹋!”
祁路用双手捂住脸,低低地呢喃着。祁融揽过他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不,我不哭。”祁路用嘶哑带着鼻音的嗓音说,“我发过誓的,要带着娘的份一起活下去,我要开开心心活下去。”
赫钰回来已是傍晚时分,祁融和祁路刚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悠悠闲闲地聊天。他们抬头看见赫大财主灰头土脸地踢门而入,才想起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祁融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吃了没?”
“吃什么吃!你们这俩家伙真行啊,闯下一堆祸拍屁股就走人,害得本少爷被姑娘们当做qín_shòu看待了整整一天!少爷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对人这么低三下气过,赔给姑娘们的钱你们领一年俸禄都还不起!”
“看来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躺在软玉温香里出不来。”
听到“玉”字,赫钰又是浑身一抖。他捂住脸丧气地说:“我把跟我欢好的姑娘都看做玉儿啦,我该怎么办?”
祁路拍拍他的肩:“过阵子会好的。”
祁融说:“谁叫你想出去勾栏院的馊主意,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赫钰泪流满面:“还是小路路最好,过来给哥哥抱抱。”
祁融一脚踹飞他。
见赫钰有心思调戏人,估计这家伙已经渐渐想开了。祁融便打发他回自己府上去,临走前不忘向他索要一张新的大床。
“为什么是大床?”赫钰歪着脑袋提问。
“别忘了你把我房间弄成什么样,只要你赔一张床已经很便宜你了。”
“我是说,为什么要那么大一张床?你睡相很不好吗?”
祁融窘了一下,随口应下:“是啊。你想笑就笑吧。”
祁路奇怪地看向祁融,被他眼神一扫,刚要出口的话又咽回肚里。
送走赫大佛,祁融对着大门若有所思,心想着:下次还得再敲扇结实的房门过来。
在新的床送来之前的夜晚,两人只好挤在祁路的床上睡觉。初春天气虽凉,但床很小,两人只能密密地贴着身子,这对于血气方刚的小伙来说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
特别是祁融。
勾栏院之旅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心意。这些年他发现自己对祁路再也狠不下心,不敢像以前那样呵斥他,任意差遣他、惩罚他,甚至看不得别人对他有过多的关注。他想把这孩子藏在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不受到一点伤害。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养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产生的护犊情怀。但随着日积月累,这种情感非但没有平息,反倒愈演愈烈。某日看到祁路洗澡,他猛然发现自己盯着这看了十几年的身体,居然……硬了!
那一刻他脸红心跳,各种感官反应跟多少年前与通房丫头chū_yè时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他去通房丫头那儿过夜。在酣畅漓淋的□时刻,身下女子的脸突然幻化成祁路,他在内心大喊着他的名字攀上了极致。
祁融被自己吓住了。
他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变的味,而在发现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根深蒂固,拔也拔不掉了。
接下来近一周的时间里他都不敢与祁路对视,直到祁路一脸忧虑地问他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他面对这孩子天真无邪的脸,感觉心都在融化。
你怎么能辜负他?祁融对自己说。
他想通了。
但是他不能确定祁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