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昕站在窗前,看着夜色染上了喜庆的红色,灿烂的烟火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但是他却笑不出来。
姜玹终于结婚了,他以为自己摆脱了一场无端的爱恨纠缠,但是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寒风灌进了心窝,他麻木的不敢去想缘由。
“公子,你身子刚好,不要再吹寒风了。”秋禾走过来把窗户关上,有些担心的看向孟玉昕。
“秋禾,你说人生怎么会有那么的遗憾呢?有些东西,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公子,你是因为三皇子成婚的事吗?”秋禾大胆猜测道,她一直伺候孟玉昕,近来发现孟玉昕总是走神,让秋禾感到诧异。
孟玉昕有些意外,心想自己表现的真的那么明显吗?“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他笑道,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慢慢走到床榻边。
因为过年,皇帝要在皇后宫中过夜,孟玉昕难得有了自由的时间,但因为不用花心思应付姜铭,他总爱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到姜玹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些话甚至在梦里也扰得他不得安宁,但是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梦里的故事全都烟消云散。
转眼间,已到了孟春三月,孟玉昕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过姜玹了。不过他总能从议政殿的桌案上看到姜玹的奏折,而这些奏折往往让姜铭又生气又发笑。
“玉昕,赶紧来看看这两份奏折?”姜铭笑着让陆公公把两份奏折递到孟玉昕那里。
孟玉昕正誊抄姜铭给他找来的东野先生手记,因为手记太过破旧,他不忍翻阅,所以打算誊抄一本,好把原本保存起来。听到姜铭喊他的名字,他赶紧抬起头来,从陆公公手里接过奏折,打开看过后却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三皇子殴打朝廷命官?怎么会呢?”孟玉昕正想替姜玹辩解,就听姜铭说道:“你别急着替他说话,再看看后面那道奏折。”
孟玉昕赶紧打开第二本奏折,这奏折是姜玹亲自呈上来的,上面详细写了殴打官员的原因。原来被打的张大人是兵部主事,主要负责对北征受伤将士的抚恤工作,但因为中饱私囊,一些将士没有得到抚恤金,就到三皇子府上求助。姜玹和将士们曾共同杀敌,听说后非常愤慨,直接去兵部质问张主事,但张大人拒不承认,姜玹气急就打了他一顿,最后张大人不得不求饶说了实话。
姜铭知道张主事的罪行后,把张主事革职查办,但很多大臣认为姜玹不该动死刑,就奏请皇上处罚三皇子。于是姜玹亲自写了一道奏折,把情况说明清楚,也承认自己的过错,说“儿臣自知行事鲁莽,恳求父皇严惩”。
孟玉昕看完之后,担忧的问:“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玉昕觉得朕该怎么处理呢?”姜铭笑着反问。
“三皇子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方法却不得当,陛下当然要处罚他,但是三皇子为将士们讨回公道,稳定军心,这样算又立了一功。陛下,三皇子年轻气盛,行事有些鲁莽,陛下罚是要罚他的,但是不能重罚。”
姜铭听后哈哈大笑:“还是玉昕懂朕啊,玹儿真是初入官场,还没有学会其他大臣的圆滑啊。朕决定罚他一个月俸禄,另外赐他蜀锦二十匹、蓝田如意一对,你看如何?”
“陛下早就决定好了,又何必问我呢?”孟玉昕把奏折交还给陆公公,故意不满的说道。
姜铭笑道:“朕看你最近愁眉苦脸,不是给你找些事情吗?”他承认当初让姜玹撞见他临幸孟玉昕,的确有些意气用事,之后孟玉昕生病,他好生后悔。如今姜玹都结婚了,姜铭觉得自己不该再去计较那些流言蜚语。
姜玹的事只是众多政务中的一个,孟玉昕说完后就拿起毛笔,继续誊写文章。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姜玹说的话,经过多方传递,最后传到皇后和太子耳中。
姜璟非常愤怒,他故意设局激怒姜玹,让姜玹犯了殴打朝廷命官的大罪,他还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没想到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解决了。姜璟把过错全都归到孟玉昕身上,以为是孟玉昕为姜玹求情,皇帝才会从轻发落。姜璟早就认为孟玉昕是个威胁,随着姜玹在朝中站稳脚跟,他越来越明白,要想除掉姜玹,必先除掉孟玉昕。
“母后,之前你传信给舅舅,那舅舅有说什么时候回京吗?”姜璟有些着急的问。
“大约还要等一个月。”
“还要一个月!”姜璟可一天都不想等了,等他舅舅回京,他们郑家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你急什么?”郑皇后越发为儿子担忧,发现姜璟虽然当了近十年的太子,但连太子的稳重沉着都没有,“你舅舅信上说找到一个人,可以用来对付玉修仪。”
“母后,你说的是真的?”姜璟大喜,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太子的言行让郑皇后甚为不满,立即斥道:“行了,看看你这个样子,一个姜玹就让你急得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当初冯贵妃和六皇子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那是因为六皇子是个蠢蛋,太子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但皇后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即看出了儿子的小心思,于是笑道:“六皇子不足为虑,那三皇子就有威胁了吗?为了给一群匹夫出头,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置国家律法于不顾,他又怎么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呢?”
“是啊。”姜璟恍然大悟,他光顾着生气了,竟然忘了这回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