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气氛仿佛有些僵硬。
荒禽稍微盘旋了会儿。
顾佐的心里,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有不少炼药师、武者都在这里穿行,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这难道是个规模不小的聚会不成?
心里不知许灵岫在打什么主意,然而顾佐还是让荒禽降下云头。之后他拿着请帖,带着龙三就这么顺利地通过了守卫的检验,进入到紫一楼中。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面积广阔的一楼。
顾佐目光随便一扫,就发现这里零零碎碎已经来了几十个人,他们的表情要么是不爽,要么是不解,可还是都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可见许灵岫的号召力,着实是不小。
不说炼药师们的水准如何,光是这里的武者,实力就都在先天七重以上,八重九重的全都不少……可怎么没有脱凡境?
下一刻,顾佐就知道自己错了。
在二楼的阶梯上,从上而下地走出了一串七八个人,全都是脱凡境以上的武者,唯独不是脱凡境的,就是那神情总是带着傲慢,地位尊贵的紫衣少年许灵岫。
席阳云也在其中,而且从他的位置上来看,他应该属于许灵岫最坚定的支持者。
许灵岫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过,“路过”顾佐的时候,稍稍停留了那么几不可查的一瞬——如果不是顾佐精神力够强,根本无法察觉——之后就收了回去。
然后他和几位脱凡境武者也入座了,整个第一层里,就充斥着一种沉重的气息。
许灵岫道:“今日我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知诸位是否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群情都有些激愤了起来。
坐在前方的人里,有人已经冲动出口:
“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欺人太甚!”
“我楼中的产业,被人险些毁掉了!”
“我处也有冲突,死去了数位外门弟子!”
“这般猖狂,简直与qín_shòu无异!”
一时间,七嘴八舌,许多人都说出了自己所遇到的不平之事来。
顾佐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
好像他之前看到的事情,还不只是一起?
据他来看,这过来的几十号人,分别处在不同的势力。听这些人的窃窃私语,能推知里面有秋水会、狂武帮、水清榭、望洋楼等地榜排行前十所建造的势力,其中秋水会和狂武帮是最强的,其次水清榭也不差,望洋楼等再稍稍逊色一点。断水堂的人没来,但断水堂后面还有其他势力,跟水清榭又是仇人,不来也算正常。可尽管如此,也能看出在内门弟子中,最出众的一些势力都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受到了挑衅,出不出人命倒是不等,可也可以看出,这绝对是有心人刻意而为了。
等势力们的代表们都说完后,上方许灵岫伸出手朝下压了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
顾佐这时又发现,许灵岫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出很多,以炼药师身份召来这么多的势力,而这些势力,还都挺买账的!
许灵岫嘴角带着嘲讽:“看来果然是如此了。”
——果然是哪样?
受到损失的众多势力,一致朝他看了过去。
许灵岫冷声道:“我擎云宗里,内门数十势力,排名前十者全数于今日内受到骚扰。内有三十八位外门弟子或管事之人身死,又有十九位驰援内门弟子,俱是身受重伤,虽捡回一条性命,却大多武力被人废除,至今瘫软床榻之上。”
听到这样的死伤数目,势力代表们捏紧手指,强行压抑自己的怒气。
顾佐也被这数字震惊了一下。
才多久……
他的心底里,升腾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许灵岫继续说道:“由此可见,乃是有人刻意针对我擎云宗,故而当我知晓消息之后,便请了门中一应师兄进行打探,如今已知那罪魁祸首。”
顾佐心中一凛,马上抬头看过去。
其他势力的首脑们,都是同样的动作,心里涌起诸多情绪。
然而这时候,许灵岫却看向席阳云:“席师兄,接下来的事,便请你来说罢。”
下面的事,主要是关乎武者的。
席阳云也不推让,他的神情肃然:“诸位恐怕并不知道,就在昨日时,我擎云宗有客前来,下榻于宗外山野之地。原本当有本宗之人将其迎入宗门入住,孰料他们来得太早,宗门在察觉后相请时,他们已是安顿下来,若要搬动,颇有为难,故而说明先自理一夜,待得今日,请他们进入山门。”
这话出来,众人都不痛快:
“客人?怕是恶客罢!”
“若当真是客,怎会做出此等事来!”
“其言语轻蔑,分明看我擎云宗不起,不配为客!”
“莫非佯装自己是客,便可掩饰其诸多恶行不成!”
“须得给我等一个交代!”
席阳云等他们宣泄完毕后,才又说:“坊市中的那些寻衅之事,宗门知晓后,已然派人前往山野处,同其师门长辈交涉。那些到来的弟子倒是表了歉意,却只说是喝多了酒,年少轻狂,方会如此。其长辈已分别予其十鞭,以作惩戒。”
顾佐听了之后,觉得有点奇怪。
不至于吧?那么多人一起寻衅,那些恶客中的长辈不知道才出鬼呢!擎云宗被这样对待了,肯定是要上门挑衅的啊,就为了让擎云宗不痛快,事后还自己打脸道歉,这至于吗?太蠢了吧……
但是马上,顾佐就知道自己是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