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不是吃亏了?
他抬起眼,看看面前这位一脸坏笑的家伙,果然资本主义无好货,这就是讨便宜没够,吃羊不给钱的万恶高衙内呀。
人在屋檐下,小庶民的自己斗不过他呢,人家军队都能调动呢!
开车的周松淳嘴角轻轻上挑。
与以前常常露出的那种讥讽样子不同的是,他此刻却是心情好极了的那种笑。
身后这人,果然就如他们三个商议的那般样子,他真的想的不多,眼里看到的世界也不大。
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现在就是喜欢这孩子,没法解释,就觉着,只要看到他,就莫名的稀罕。
虽然表面上这个人世俗,市侩,有些斤斤计较一副小市民的样儿。
可是,他的根骨里却睡着一个大宇宙,也许,是比宇宙还要大的一个世界吧。
都知道杆子是什么!
可是多少年过去了。
信守承诺的杆子都随着伪王死去了。
躲避责任的也失去了杆子的信任。
如今九州,活着的杆子不足百数,他们隐藏在九州的旮旯,不信宗室,鄙夷皇室。
依旧能承担责任的,这位,算是万里江山一根独苗了。
人家才多大,接了杆子,就做杆子该做的事儿。
一根杆子c-h-a下去,为了古老的承诺,基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守着。
他诚实,诚恳,诚挚,诚心,诚意满满的信守诺言,守护者那片土地。有些事儿,放到他身上他做不到,甚至身后的八爷也做不到。
其实,钱这样的东西,身后这个家伙压根不在意吧,他只是故意做出在意的样子,表演给别人看而已。
真是,奇怪的人!
却拥有着那么可怕的力量而不自知,自己以前到底是看低这个世界了。
在周松淳的自我检讨当中,俞东池的忐忑不安中,江鸽子发了一笔小财,在心里斤斤计较到底以后要多少顾问费用的小算盘当中。
这车子,终于停在了当初那片小树林的空地上。
如今,这里万吨的吊车已经拔地而起,绿色的防坠物网罩已经一层一层的网上铺着。
江鸽子下了车,神识一动。
他发现,自己对十里老街的掌控,偏了二里地。
想想也是,杆子挪动了呢。
他的牛角头巷子没了。
看着江鸽子站在那儿,一脸沮丧,俞东池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不走?”
江鸽子撇下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我的牛角头巷……没了。”
俞东池左右看看,忽然低头笑了起来,他拍拍他肩膀安慰到:“没事儿。”
江鸽子抬脸,有些气急败坏的想说点什么,又闭了嘴。
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不是你的地盘不心疼。
俞东池却背着手,带着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在九州,有些关系,明儿我去给你求一道恩旨,虽然开国帝当年的金口玉牙没了,如今的女王,封出十几里地,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江鸽子眨巴下眼睛,金口玉牙?
你当这是唱大戏呢!
走在前面的周松淳打了个踉跄,扶着墙走了十几步才走稳。
太可怕了,他听到了什么啊!
为了十几里地,去求女王?
这对母子都七八年没说话了……就求十几里?
他一定是听错了。
不管周松淳脑袋里是如何翻江倒海的,江鸽子总算是走到了老三巷子的巷尾入口。
这才几天的功夫啊。
过去,熙熙攘攘的老地方,如今却到处都是破土动工的败象,一车车小型货斗车,拉着残砖破瓦从巷子里来来去去。
空气中,灰土漫天飞扬,到处是铁锤捣大墙的声音。
咕咚!咕咚!
哗啦啦……哗啦啦……
俞东池叹息了一下:“即便是保护性的维修,还是有破坏性,这里面好些家,挪开墙体才看到,好些人家木头里面已然白蚁恒生,有些地方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性了。”
江鸽子点点头,随意应了一声好之后,才高一脚,深一脚的进了巷子。
这才没走几步,却看到从巷子里出来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