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霍准脸色不佳,“你为什么能进我的房间?”
“我跟经理说,你让我到这里等你,他信了,就帮我开了门。”穆随西换了身水蓝旗袍,房间的灯光极暗,她站在窗边,银色月光洒遍全身,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以前我不就这样进过你房间?你还夸我聪明,怎么现在,反倒不高兴了呢?”
那是两人初相识的时候,霍准生日,穆随西送他惊喜,瞒着他放了个巨型蛋糕在他房间,就是用这样的方法进了他的门。
然而那时的穆随西明亮开朗,还是个单纯得可爱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想到过去,外刺眼,霍准不假辞色道:“随西,你醉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我没醉,霍准,你知道我没醉。”穆随西将酒杯放在桌上,身子微微晃了一下,接着,讽刺地笑出声来,“霍准,咱们十个月零二十七天没见了,你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就一会儿都不行吗?”
“那你在这里呆着吧,我走。”霍准无动于衷,转身便走。
“不,霍准,别走……”穆随西慌了,下意识去追。然而她微醺之后平衡感差,脚上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心急之下,脚腕一扭,竟生生摔倒在矮几上。
酒杯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响。
霍准的脚步顿住了。
不过是刹那间的心软,他回过头,看着穆随西:“你没事吧。”
穆随西的发髻散了,如瀑的长发自颈间蜿蜒至胸口。她扶着矮几,狼狈地站起来,望着霍准,凄迷地笑:“我没事,抱歉,失态了。”
她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片,然而灯光昏暗,怎么看得清楚。霍准几步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拽过一旁的椅子让她坐好。
“我陪你在这里呆一会儿,就五分钟。然后随西,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这样的事,下不为例。”他说。
穆随西侧着头,长发掩盖住她的表情,那张原本满是哀伤的脸上转瞬即逝地浮现出一个笑容。
接着她撩起长发,在脑后简单地束一个髻,接着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那你也坐。”
霍准没有坐。
他抱着手,靠在窗台边,仿佛这五分钟的谈话根本没有落座的必要。
穆随西知道自己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她低下头,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霍准,我们十个月零二十七天没见了,我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随西,当初我们说得很明白,关系结束,我们做普通朋友。”一次次的骚扰,霍准早已烦不胜烦,他铁了心一次把事情解决,于是毫不避讳地直言,“在你把我当普通朋友之前,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过多接触。”
“为什么?”穆随西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为什么我们连见一面都不可以?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不,这跟生气与否没关系。咱们当初说得很明白,我需要一段相对稳定的关系,你希望我提携你的事业,我们各取所需,不涉及感情。一旦有人越界,关系立刻结束。”霍准看着穆随西,“事实上,我觉得与其一次次纠缠这些愚蠢的问题,我们不如谈点更实际的东西。随西,我给你的钱不够吗?如果还需要,你尽管开口。”
穆随西微微张开嘴唇,无助地看着他。
“或者……我可以给你投资,”霍准换了个站姿,“你不是一直想成立自己的公司?”
话音落地,穆随西彻底呆住了。
霍准的话虽平静,却再决绝无情不过。穆随西游刃于男人之间,她明白,当一个男人同你谈钱,那就是你们之间没一点感情可谈了。
可他们怎么会没有感情可谈呢?
她年轻漂亮,他英俊多金,他们在一起,是任何人见了都要艳羡不已的金童玉女。那时他们多么好,一起出游,在露天温泉看雪花飘落,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拥抱,即便被八卦杂志拍到,她也不再担惊受怕,反倒深夜,有他的一通电话安慰入眠。
那时她是姐妹淘羡慕的对象,因为有霍准准女友光环加身,走到哪里都是人群注目的中心。人们用憧憬或嫉妒的声音在背后谈论她,甚至公司的同事也开玩笑问她何时摆酒嫁入豪门。这个男人的关照为她带来事业上的飞跃,也让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爱的滋味。她不止一次在霍准的怀中幻想,他们今后的生活该有多么幸福,
仅仅一夜之间,这一切都没了。
霍准不再见她,虽然礼物照常送甚至比之前更隆重华丽,但他再也没有携她出席任何一场酒会。他绝口不提她的名姓,他像以前那样在女星名媛间游弋,他甚至不肯见她,无论她哀求还是威胁。
穆随西失宠了。
他们之间的变化被有心人探听,消息乘着风,迅速散播出去。那些原本逢迎她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人们虽然还给她面子叫她一声女神,但背地里都不怀好意等着看她笑话。她再也不是众人瞩目的中心,就连原本谈好的广告代言都暂缓。她知道自己的事业正在遭遇危机,连同她的爱情一起。
只有霍准能拯救她。
她就要一无所有了,除了抓紧霍准,别无他法。
穆随西定了定神,成串的眼泪顺着她的眼眶簌簌而下,成功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她哽咽着,哀求眼前的男人:“我不要钱,霍准,我求求你,不要用钱来侮辱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一点,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