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不想听她絮叨这些,她觉得方老夫人这样大肆夸奖杜家的茶叶十分丢脸。
“阿娘,你喜欢喝茶,一会儿从我这里拿些回去吧……”
方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家里喝什么茶,你两个哥哥自然会给我准备,你这样讲把他们放在哪里?”
姚氏心里暗自恼怒,“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方老夫人打断她,压低了声音:“我从杜家听来风声,似乎是说,杜二郎挨打这回事,和驸马府齐家那位脱不开关系。”
姚氏吓了一跳,“驸马府?齐家大郎?怎么会?”
方老夫人蹙了蹙眉,“就是要来问问你,好好的怎么扯上了驸马府。”
姚氏也想不通,“文武疏途,何况邠国长公主那般身份,老爷和齐驸马是没有什么往来的,阿娘,你怎么会来问我们?”
杜淮和齐昭若的私人恩怨,断断扯不到傅家来。
方老夫人会来问,恐怕是杜家给了暗示。
旁边的傅梨华一直咬着嘴唇暗自忍耐,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外祖母,难道和二姐有关?”
方老夫人诧异,“你为什么这么说?”
傅梨华心中很是恼恨,可是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她是知道的,傅念君一直都对那齐昭若的皮相念念不忘,可傅梨华一直觉得人家不见得会搭理她。
她也只是猜测,难道齐昭若和傅念君真有什么……
因为傅念君近来又心念她的杜郎,招来齐昭若的妒忌,便一时动了手?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她的杜郎那样好,傅念君眼红她也不只这一次了。
姚氏经她提醒也想起来了,前几日崔家五郎闹着要上门退亲,她身边的方氏是被傅琨叫过去问话的,虽然方氏没有听到前半段,可是她盘问了倒茶的小丫头,小丫头说傅渊和崔涵之说话时,似乎提到了齐昭若。
可小丫头无法笃定,毕竟他们那场谈话没有留下人在场。
姚氏现下一想立刻明白了!
崔五郎急吼吼要来退婚,一定是傅念君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否则傅琨父子怎么会后来一点都没有追究崔家的意思,可见是傅念君理亏在先。
那么极有可能是她和齐昭若往来密切,叫崔家知道了才想退婚的。
这就说得通了!
傅念君在自家林子里都敢厚着脸皮勾引杜淮,显然是有心于他,后来求之不得,还要倒过来污蔑杜淮调戏她。
这一点姚氏是在心里笃定的。
那么无论是齐昭若出于嫉妒,还是为了帮傅念君,都很有可能是他派人下手打了杜淮。
都怨那不省心的东西!
姚氏忍不住揪着手里的帕子,指甲差点把薄薄的帕子抠破了。
“阿妙,你怎么了?让四姐给说中了不成?”方老夫人忙问女儿。
姚氏把心里的推测说了一遍,方老夫人更是气得频频跺脚。
“这个、这个……”
若是她年轻时还在市井里时,必然什么小娼妇、小婊|子的话都骂出口来了,可是如今她是荣安侯的嫡妻,自然也得顾及点脸面。
傅梨华这时候已经气得泪盈于睫,心中恨不得把傅念君千刀万剐。
“那个崔五郎不要她,她就要把念头打到杜郎身上去,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阿娘!”她哭道:“她真有本事,让长公主来聘她啊,知道自己入不了公主的眼,还要和齐大郎不清不楚,最后连累地杜郎这样!”
“好了。”姚氏沉眉喝断她:“我说过多少次了,她是你长姐,你不能这么非议她,要是让你爹爹听到了……”
“爹爹、爹爹,您只会这样说!”傅梨华气得大叫:“她做什么爹爹都不会怪她的,让爹爹拆了我的婚事,让她替我去嫁吧!”
说着大哭着奔了出去。
姚氏心里也有火,只是自己亲娘还在这里,她没空去安慰那不成器的孩子,她只吩咐:
“去看着点四娘子,带她去梳洗换件衣裳再过来。”
她这里还有话继续要和方老夫人说。
“四姐不成器,可有一句话真让她说中了,老爷他……真的有和杜家断亲的念头!”
方老夫人一惊,那怎么成?
她立刻想到的就是杜家那些银子,杜家那好茶,岂不都要落空了。
“这怎么行,这是万万不行的!”
姚氏当然也不会同意。
她只好耐心和母亲商量对策。
傅琨怀疑杜淮的人品,是建立在相信傅念君的基础上。
可姚氏和方老夫人等人显然与他完全相反,她们只觉得傅念君不知检点,外加造谣生事,拖累了杜淮。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全都怪到了傅念君身上。
方老夫人更是气得恨不得立刻把她掐死才算。
“真如四姐所说,她自己不如意,便见不得四姐如意,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
方老夫人仿佛第一次开了眼界。
她想到了傅念君的生母,总是温和平静,对人笑语轻盈的大姚氏。方老夫人觉得自己果真没看错,大姚氏必然内心也是攻于算计的,和傅念君一样心思歹毒,连带着她想到了那过世很久的梅氏,也肯定不是大家谈论的那样!
三代都是不要脸皮惺惺作态的贱人!
“阿娘,那可怎么办?照这样的势头下去,一旦二姐真被崔家退了亲,我怕四姐也会被她给搭进去,照老爷那样子,还不是都依着她,怎么办啊,这门亲事……”
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