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明月阴沉的脸,再听到阴夫人说的这些没有道理的话,廖嬷嬷也不由得心疼起来自己的小姐了。但是,她在秦家这么多年,深深的知道,自己家这个国公夫人是什么脾气。所以,她忙笑着把两匹春绸和一个小盒子拿出来说:“夫人,你看看,这是小姐前儿得的。赶紧就奴婢给您送来了。”
阴夫人本来正捂着帕子哭,听到廖嬷嬷的这些话,不由得把帕子给移开,看到那两匹色泽鲜亮,质地上乘的春绸,立刻就高兴起来。伸手抚摸起来那两匹绸子说:“哎呀,这是今年最时兴的花样呢?这春绸就是质地柔软,跟春水似的。这料子要是做成衣服,穿身上得多舒服啊?”
廖嬷嬷忙说:“夫人,还有这个呢。”
一面说,廖嬷嬷一面打开了两个小盒子。看到了里面那一对填白玉赤金楼台亭子簪子,阴夫人越发的高兴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哎呀,这一对簪子虽然用的金子不多,可是这做工,真的是好啊,这上面的楼台亭子真真儿似的。难为它怎么打出来的?”
廖嬷嬷说:“夫人看清楚,这上面还鋻了字号名字呢,正是京城最有名的缀锦楼啊。”
阴夫人十分满意:“真的是缀锦楼的首饰呢。他们家的工艺就是最好的。”
廖嬷嬷忙说:“夫人,小姐十分辛苦,又是要管家,又是要在摘星楼学习,抽空还要到几个权贵人家和那些太太夫人们应酬一下。饶是如此,小姐还时刻都想着夫人,得到了好东西,头一个就想到了夫人。这份孝心啊,真的是没有话说。”
阴夫人听了,立刻对女儿改观了,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廖嬷嬷还继续说:“刚刚小姐还跟奴婢们说,夫人堂堂一个国公夫人,就应该有国公夫人的体面。眼下,我们府邸还是困窘时期,不能给夫人最好的。不过,一点点的也要添置上来。先要叫奴婢们给夫人添置两个二等的粗使丫鬟。还已经吩咐买了几个大丫鬟给夫人,目前,人正在摘星楼审查呢。等到回来了,训练好了,才能给夫人送来。”
“其余的家具,物事,床帐,衣服,首饰,都要慢慢的添置起来。”
阴夫人听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忙拉着还在僵硬着一张脸的秦明月,柔声的说:“我的儿,是娘错怪你了。你也是够辛苦的。小小年纪就要管这个大家子。娘还给你添乱,真是不好意思。你不要怪娘。以后,你做什么,娘都听你的。你可要好好的。娘还指望你呢。”
听到这样一番话,秦明月的脸变得十分古怪。上一世,秦明月对这个亲娘十分孝顺,要什么给什么。可是,阴夫人还是一直都对秦明月不满意。从来都没有对秦明月说过这样软和的话,也没有道歉过,更没有体贴过。
怎么这一世,只是带了两匹春绸,两只簪子,娘就满意了?体谅她了?
前世秦明月别说是春绸了,就是后来做出来的缂丝,妆花,锦缎都不知道给了娘多少百匹,还有首饰头面,什么样的没有给过?也没有捞到这些话啊?
秦明月突然想起来廖嬷嬷刚刚说的话。是了,有时候,并不是东西贵贱的问题,还是要看话是怎么说。以前,就是没有这样的下人在阴夫人面前这样替她说好话。
秦明月一面被阴夫人热乎的拉着做到了椅子上,一面听着阴夫人讲着一些关心的话语。不由得对自己前世的愚蠢再一次懊悔。
前世自己就是只想着,反正是亲母女,哪里还需要别人帮着从中说话?所以,要什么给什么,还是得不到母亲的喜爱。今生,有廖嬷嬷从中说话,居然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看起来,在母亲,祖母和父亲身边都安插人手的事情还真的是很有必要做了。
想到了这里,秦明月又想到了前世,自己在娘家也没有落到好,在婆家更是被害死了。这是不是也跟她没有注意这些安插眼线的小细节有关?这些还是之前请教杨夫人管家之道的时候,杨夫人传授的。可见,这些以前她看不上的内宅妇人的手段,还是很有用的。
在阴夫人这里听阴夫人关怀了几句,秦明月就借口说自己第二天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要告辞了。阴夫人听了自然是又关怀一番,叫秦明月好好休息,不要熬坏了身体,才放秦明月回去。
秦明月回去之后,阴夫人高兴的也不想休息,直接就叫了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抖开了两匹如同春水一般柔软的春绸仔细观摩,一面还商量着到底要做什么样子的衣服出来。看完了绸缎,又仔细在等下观摩起来那一对簪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对着镜子戴上欣赏了一番。
第二天,阴夫人高高兴兴的就带着那一对儿新簪子到处转悠一圈显摆了一下。当然了,到了她婆婆的院子,才被告知说,这样的簪子,她女儿也孝敬给她婆婆一对。
听到这个话,本来阴夫人有些不高兴,还是廖嬷嬷在旁边看到,忙私下里跟阴夫人说,小姐这孝敬祖母和母亲一样的东西,可见,是把她的地位放在和祖母平等的份儿上了。
阴夫人一听,居然和婆婆平等了,顿时转怒为喜起来。
这些琐事,第二天晚上,伺候秦明月梳洗的时候,廖嬷嬷随意说了一嘴子。可是,秦明月却上了心。
晚上,秦明月细细思量了一下。前世,杨夫人等沈家的人照顾她许多,她并没有对杨夫人亲近,杨夫人虽然未她打了几次的抱不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