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盯着斗笠,绯雪衣特意为他做的人皮面具留在客栈,现在他的样子有多吓人,他再清楚不过,而现在墨白追来,他再试图着去遮掩去掩饰,已经没多大必要,因为彼此心里都明白着。
静默片刻,他接过斗笠戴上:“多谢。”
看到那只满是伤痕的手,墨白心下一痛,勉强笑了笑:“不客气。冒昧问下,接下来你将去何处?”
鬼杀一时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只隔着面纱望向他不言不语,静等他后语。
墨白目光落向远处,幽幽道:“如果没地方可去或者不急着赶路,可愿与我随行去见一个人,不会耽搁很久。”话不点明,纸不捅破,既然你说你是鬼杀,那你便是鬼杀。
“好,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回客栈一趟。” 横竖绯雪衣要三日后回来,在这期间他是自由的,而且墨白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乱提要求之人,想来此人和自己必定有很大关系。
墨白轻嗯一声,紧跟随在他身后。
回到客栈,客栈内众人还在就清晨之事议论纷纷,什么闹鬼,什么有木月人住进客栈……
鬼杀眉头轻皱,找掌柜要来纸笔,给绯雪衣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主子,有事暂时离开。
倘若说最开始时,他还在怀疑寒玉丸究竟有没有绯雪衣说那般厉害,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后,他是彻底信服了,虽然墨白说不会耽搁很久,但保不准会突生出什么变故,以防万一还是留个纸条好,省得绯雪衣回来没看到他,以为他又逃了。
等鬼杀弄完一切出来时,墨白也正从斜对面酒肆打了一壶梨花酿施施然走出来,眉宇间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壶梨花酿,醉饮天地间,青衣如兮,笑如兮。
这便是他的小师叔,墨白。
而他之所以喜好饮酒,正是拜这位师叔所赐。
墨白笑吟吟的道:“恕罪恕罪,那酒家娘子生得甚是美丽,一时多了几句,耽误了些时候。”
“无碍,我刚出来。”
墨白点头。
两人一路相对无言朝城门口走去,那里有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马车行驶约莫四个时辰后,终于顶着月色,在一个偏僻的院落外停下。
和车夫交代了几句,墨白就带着鬼杀进了院子。
进入院中,院中却是漆黑一片,死寂一片。
是的,死寂,因为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墨白脸色陡然一变,闪身进屋,将院中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依然没看到半个人影。
“究竟是谁住在这里?”在这世间,鲜少有人和事然能让他这个师叔情绪大变的。
墨白望着月色,重重叹口气道:“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