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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亲
路途遥远,迎亲的队伍到月上树梢才赶回府邸。眼尖的小厮见迎亲的队伍冒了个头,就赶紧往上报喜,鞭炮也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轿外锣鼓喧天,贺喜声不绝于耳。轿内新人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嘴里呜呜、咽咽哀叫不停。
新郎官上前踢轿门,前倾身子,恶意威胁:“乖乖配合我拜堂,否则明日我就把你的强盗兄弟们都送到官府去。”
“唔嗯。”
“乖。”
丫鬟掀开轿门,笑容僵硬的马媒婆连扯带拽的把新人弄出来,扶到新郎官的背上去。新郎官就这样背着新娘子,迈入贺府大宅,迈过一道道地门槛,迈进贺家一族金钱权利的中心。
贺家再看不起这新人出身,脸面功夫也得做足了。既然贺家三公子宁死也要娶一个小倌入门,贺老太太便做主,这场喜事,要热热闹闹的办,要让全扬州城都看到他们贺府的富贵喜庆,好抬一抬新入府的贺三少夫人的身份,涨一涨贺府丢失殆尽的脸面。
莫沾衣捧着一朵大红花球,花球下面有两条巴掌宽的红锦绸带子,把他的双手缚地死死的。大红喜帕上绣着恩爱鸳鸯,下掩着被堵住嘴焦急万分的面容。
乖乖拜了堂,莫沾衣在一片叫好声中,被打横抱起,走了好长一段路途,喧闹声越来越静,直至莫沾衣忍不住挣扎,才被新郎官狠狠一丢。
虽说床上被褥柔软,可搁不住新郎官丢的准,莫沾衣的头正好撞在墙上,晕怔好一阵子,被人翻过身,压着腰,利落的解了手上的绳子。再翻过身,扔掉碍事的已经半挂在首饰上的喜帕,拿掉塞在嘴里的布巾。
莫沾衣抬眼去瞧面前神态冰冷的男子,倒也是个俊朗之人,无奈恶人就是恶人,再俊朗也让人倒胃口。“我可以走了吧。”
“我有说要放你走么?”贺轻舟撩衣坐到朱漆鼓腿圆凳上,薄唇轻启。
“你说只要我乖乖跟你拜堂,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就会放过我师兄们。”莫沾衣大怒,抑制着要揍这个抢了劫匪回来拜堂之人的冲动。他不能意气用事,他要沉住气,才能救人。
贺轻舟“噗嗤”笑出声来:“我说的话你也信,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贺家三公子说过的话什么时候算过数。”
“你……”莫沾衣从床上一跃而起。
果然是外地人。贺轻舟见火候足了,便安抚道:“骗你的,我是商人,说出去的话焉能不讲诚信。只不过,你已是我拜了堂的夫人,这么一走了之,好像不大对吧。”
“你既讲诚信,就快快放了我的师兄们。”莫沾衣恼道:“我是被你抢回来拜堂的,这哪里能作数,再者,我是男子,怎么能做你的夫人?”
贺轻舟忽的蹙眉,上下打量莫沾衣。后者被他瞧得快要跳脚时,他才故作狐疑道:“你是男子?胡说,哪里能有这般漂亮的男人?”
莫沾衣吁了口气,走近说道:“我确实是男子。”
“不信。”一根手指轻摇。
“我证明给你看。”莫沾衣放下心来。他相貌阴柔,多年来,也常被师兄们取笑。眼前的男子既然是错认了,那只要他能证明自己是男人,应该就可以走了吧。
先脱了穿在外面的喜袍,里面还是他自己的衣服,春意浓了,上面只穿了件短打的对襟黑色小衫,解开扣子,裸、露出胸膛来。
莫沾衣把平平的胸往前送了送,傲然道:“看吧,没见识,我真的是男儿身。”
面对送上门的美、色,贺轻舟强作平静地点点头。
莫沾衣大喜,忙问:“那我做不成你夫人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我的师兄们,能否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放他们一马?”
谁料,却听那新郎官满意的声音响起:“羊脂玉一般的身子,倒是少见,蛮腰不盈一握,很好,有些小倌的味道。”
莫沾衣低头瞅摸上自己胸前的手,怔愣:“小官?唔,你捏我……做什么?”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衣服虚掩住胸口。他一介男儿身,在师兄面前练功也露过上身,本没什么,可眼前这男子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不怀好意,倒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徒。并且,为何要捏他胸前的突、起。
“肤如凝脂,肌理细腻光滑。”贺轻舟收回手,却摩挲着指腹,似乎仍在感受。“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买来的小倌跟看守的人跑了,返程半路却白送来一个夫人。”
“谁是你夫人。”莫沾衣据理力争:“虽说在你娶亲之日,打劫你实在不道义,不过我们没劫下你一分钱,白挨了你一顿打,也该放我们走了吧。”
贺轻舟勾唇:“你可知道本朝官府对劫匪向来憎恨,凡抓到着皆是要在菜市口挨上一刀的。我若是把你的几个师兄送到官府,第二日你便可以去给他们收尸了。不,还要等上三日,因为官府会在城墙上曝、尸三日。”
见莫沾衣狠狠抖了抖身子,贺轻舟又是轻笑:“不过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乖乖跟我拜堂成亲,他们,我便放回去。”
睫毛轻颤,莫沾衣焦急地扑在贺轻舟身前,扯住他的袖口说道:“我已跟你拜堂,请你快些放过我们。”
“是放过他们,你已是我夫人,天地为证,怎么能不待在家里侍奉我,反而到处乱跑。”贺轻舟轻轻拍了拍莫沾衣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