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得让你为我赴险,你是我筋疲力尽的旅途中,继续前进的最后理由。
“长公主这一生,要保护的东西太多了。”宁皇后叹了口气,不怒自威的脸色渐渐柔和起来,甚至有一丝疼惜之意,但是提及姜凝醉的话却依然理智残忍。“哀家虽然默认她的存在,但是却不允许她成为你的负担。她若是做不到,就没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
颜漪岚微侧首,目光越过宁皇后不知落向了何处。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暗淡,蒙着一层灰涩,将颜漪岚脸色的明艳妖娆淡去,余下一片冷漠。“谈什么资格,母后无端生出这么多变数,不过是想要借她的手放走池蔚。”
“哀家当初给了姜凝醉两条路,放走池蔚,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
宁皇后神色凝了凝,最后隐没下来,道:“这原本就是一个有去无返的决定,姜凝醉并不愚忠也非驽钝,她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理由,长公主难道当真参不透么?”
手心微微泛起了潮意,颜漪岚拾回落在远处的目光,缓缓看向宁皇后。她的那双眼仿若隔在云雾之中一般不真实,那其中淌现的神情,像是猜得到答案,又像是猜不到。
想起姜凝醉的义无反顾,宁皇后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动容,“长公主,她是为了你。”
或许是此时正值春季细雨绵绵,所以看得久了,颜漪岚才会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片潮湿柔软。心底震荡的感受犹如一股泉水勃勃流入,枯竭的心扉像是被什么充盈,连心跳都有了活力。
“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木已成舟,长公主便就随了她的心思吧。”
昔日门庭若市的韶华殿内,如今只剩下一片冷清。有风瑟瑟地吹过空旷的前院,发出空落落的回响,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季,但是这里却没有半点生机春意。
韶华殿再也不复以往的热闹情景。
夏笙想着,双手捏紧了手里端着的面盆,摇头晃掉脑子里多余的情绪,垂头往内殿走去。
听见身前流苏珠帘被划拨开来的清脆声,柳浣雪坐在窗边的身子侧了侧,看见夏笙走进来,她苍白的唇边缓缓漾开一抹笑,随后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现在东宫里人人都在传柳浣雪一定是得了什么会传染的怪病,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在一夜之间失了所有的君宠,让颜君尧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不仅对她再没有半点关怀,连小世子也连夜搬出了韶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