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的念头就会像病毒一样侵蚀我整个脑袋啊!』
我们到底还在欺骗谁?又为了掩饰什么?
每天在应该是新生的早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停的毫无知觉而无法阻止的变化,
头发越变越长,本来很注重保养身体,为了让自己保持最佳体力迎战病患的各种疑难,
现在脸颊却一天比一天被没天没夜的钻研实验,折腾的削瘦深陷,
颧骨顺着皮肤紧贴的弧度清晰的突出。
以前只是执着的为了抢救病患或伤者仅存的生命迹象奋战,苦读研究,
现在却整天聚焦着安稳而可以选择性带来的死亡,
利用本该应用在救人的所学投入完全的专注。
而对她来说本该让她最醉心而放松的音乐,
现在却变成她唯一可以寻求安宁和逃避的救赎。
对我们而言,生命瞬间碎裂成大面积的残缺,以往学习的精准而确实的缝补伤口方式,
在面对生命出现如此大规模损害的时候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真的很讽刺。
每每想到这里都会忍不住自嘲的笑起来。
更加深了我要完成一台可以让人平静的踏上死亡仪式的安乐死仪器的念头。
『你到底在搞什么!?』
父亲沙哑的嘶吼伴随着一记猛烈的毫不留情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感觉身体随着甩落的冲力应声的冲撞墙壁角落,
被愤怒烧毁理智的他追击似的扯紧我的衣领,脑袋震荡一片空鸣的昏眩。
『爸爸!拜托你住手!』
尤莉挡在父亲中间用身体整个将我覆住,这不知道是她从我回来之后第几次为我
心痛落泪,感觉她声音颤抖的哽噎比脸上灼痛的印痕还足够带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妳看看这个!妳哥哥从回来之后就疯了!』他吼到岔气似的将我完全没留意到,
寄来家中订购安乐死仪器零件的帐目清单,和我专程将设计图寄到唯一有这项技术
的纽约曼哈顿的精密仪器制造厂,确认组装完工的通知书,狠狠的丢在地上。
尤莉弯□来将散落的文件捡起,一向聪明机伶而饱读医学知识的她当然马上意识到
这台仪器的用途,她抬起诧异的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我,那眼神似乎哀戚的将我仅存
能依靠滞留的温暖瞬间切除 。
『你在玩火!孩子。』
父亲的声音咽塞而断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总是平静严肃的脸上波动起如此潮涌的情绪。
『这可是犯罪啊!!』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将头用力的向后往墙壁敲击,耸起肩膀低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