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奇利柯慎重的询问黑杰克,语气有着似乎等着被狠狠斥责的小心翼翼。
『随你。』黑杰克却只是轻瞄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说。
得到许可的奇利柯将雪茄外圈着的金箔跟白宣纸熟练的拆开,咬在嘴里,
拿出一支刻着细腻的老鹰头雕跟印地安式的羽毛图腾,
战场上最常见的zippo银制打火机,点燃一盏橘红的微光,
柔淡中庸渐入浓厚的香气散布在空气中。
『我比她整整晚了一年半才回国,当时我也失去了一只眼睛,
被战争的余火淬炼的伤痕累累,在机场杵着拐杖看到和尤莉一起来接机的她,
我整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缓缓的从口中吐出缭绕的白色烟丝,
『她整整瘦了一大圈,那双凹陷的眼神充满被痛苦毫不留情折磨的阴郁。』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虽然我们终于回到了家,但在这段时间里经历的一切,
却已经将以前的我们彻底的改变了。』
※ ※ ※ ※ ※ ※
就像经历了以世纪衡量的单位计算起的时间之后,终于回到熟悉的家。
家具的位置都没有任何更动改变,木头吸附着家中独有的味道,
属于自己的深蓝色素面拖鞋还放在玄关鞋柜原来的格位,落地窗边的古董钢琴,
看的出尤莉仍然细心的将它维护的十分光亮。
窗帘换成了丝质的米白色,随着安和拂进的微风扬起一个轻盈的弧度,
父亲读书时最爱的原木摇椅还是摆放在窗的另一边,站在客厅中间静默的环视了一会。
没有烟硝弥漫的灰尘,也没有充满透光弹孔、倒塌破损的墙面,
一瞬间恍然的失了神,还不确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杵着拐杖一步步艰辛的撑起身体坐到那张熟悉的摇椅上,
失去重心过猛的坐下力道让摇晃的弧度激烈的摆荡,
使的有些陈旧充满缝隙的桃木色地板哀鸣起细碎压迫的声响。
好不容易将身体的重心维持平稳的坐陷在椅背中,
自己厚实的肩膀突然从身后被一双纤柔的双臂紧紧环抱。
『爸爸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妹妹细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她柔顺的金发飘散着她惯用的、
充满茉莉清香洗发精的香气,让自己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也用布满零碎伤痕的掌心回拥她的双臂。
『哥,你的眼睛─。』
绕到自己的面前蹲下,声音里参杂着心疼的微弱颤抖,
欲触碰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左眼指尖同样颤抖个不停。
『已经不行了,整个眼珠都没了,我想我是不可能再继续当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