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朕……”男人忽然哽咽,在尸体般的身躯旁,埋头如孩童般哽咽起来。
就如此,男人自从醒来,大部分时候都昏昏沈沈。李熙一面坐镇军中,将军权牢牢在握、了解封泰大败的首尾、顺便侵吞更多封泰疆土,一面牢牢守著这消沈如五感封闭、魂飞魄散的男子,事无巨细一一亲手悉心照理。
往往薄汗上来,贵为天子之尊的男人,便亲手拿著温凉的锦帕为其仔细擦拭;双唇还未动作,男人便亲切地俯身:“云飞,渴了吗?”久候不得回应,男人也自惯了,轻轻问询一声之後,便拿起杯盏含一口暖汤,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身子慢慢喂下。夜里病人难以入睡,或是头晕脑胀或是烦躁难安,虽则身体并未表露出半分,谁知李熙便能如心有灵犀一般,将他连同被褥一同托抱起来,於静夜中悄悄带他出帐、慢慢於戈壁月色下行走散步。
“云飞,你看,塞外月大如银盆,多少年来未曾改变。”
“云飞,明日朕带你去瞧瞧烈焰夕阳,红盛江南春花……”
“云飞,冷不冷?”
“云飞,昔日在这里一场赛马,朕输得口服心服,你是那样英姿飒爽,当时朕便为你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