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按照小桥现在的处境看来,他这一声殿下,叫的断然不会是当朝太子,此人显然就是先前一直藏身於安国公府的昭怀太子後裔。我顿了一顿,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跪拜,那人已经走了过来,笑吟吟道:「这位便是赵公子?久仰久仰。」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话,只好强笑著作揖,道:「见过殿下。」
只见这位殿下眉头一松,微微一笑,才想说些什麽,身後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赵文清,你去哪——」
侯爷皱著眉头走出树林,见到来人时,嗓音一时之间也顿住了,半晌过後,才从愕然之中清醒过来,神情诧异地对著那陌生人道:「阿兄怎麽来了?」
「许久不见,阿珩。」殿下从容自若地道。
眼看他们两人正在谈话,我与小桥也识趣地退到一旁。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连忙问道,「侯爷怎麽叫殿下阿兄?」
「他们是亲兄弟啊。」小桥歪头一笑,「殿下名叫载瑛,侯爷名叫载珩,两人都是当年昭怀太子留下的子嗣。」
原来如此。
难怪夫人对侯爷那麽客气,我还以为是因为侯爷出身安国公府,现在想来,侯爷当时并未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原来是这麽一回事。想到这里,我又微微一顿,沉声道:「你跟殿下是怎麽一回事?」
小桥低著头,一副忸怩的模样。
「你别这样,让人很不舒服。」我毫不留情地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嘛。」小桥似乎有点尴尬,「殿下这样的人品风采,就算是我也有点招架不住啊。况且……」
「况且什麽?」我瞪著他,「你不是直男吗!现在这又是怎麽一回事?」
「呃,我也不算是直男吧,顶多是双性恋……」小桥一脸羞愧,「不知不觉就弯掉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我悄悄看了殿下一眼,虽然觉得小桥似乎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过对方是这种无死角的高富帅,即使目前还在密谋篡位而正被通缉著,不过对方为人有礼温和,小桥被掰弯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是怎麽认识他的?」
「那天我们分别之後,我便带著侯爷给我的包袱,乔装成乞丐的模样,去了洛阳。」小桥一脸感慨,「当时我在城外,遇到了几名匪徒,险些就要被杀掉了,要不是殿下救了我一命,只怕……」他摇了摇头,又看我一眼,迟疑地道:「不说这个,反正现在没事了。」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喉咙里彷佛吞了一块石头似的,被哽住了。
小桥说得云淡风轻,彷佛根本不在意发生过什麽事,可是实际上,他确实遇到了险境,虽然最终得救,不过仔细想想,他现在的身体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这一路上,他究竟是吃了多少苦头才到达洛阳,不用想也知道,旅途肯定是十分艰辛,或许正是那时的经历促使他背上弓箭开始练习武艺也说不定。
「公子?」小桥有些茫然,有点艰难地伸长手拍拍我的头,茫然道:「你这是什麽表情?虽然现在是这副模样,不过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这种小事没什麽大不了的,喂……喂喂!别哭啊!」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慌乱。
「我才没有哭。」我反驳。
说是这麽说,但眼眶的灼热也完全无法忽视。
在小桥努力闯荡江湖独自上路的时候,我跟在侯爷身边,虽然始终在赶路,但却过得轻松,若是我跟小桥易地而处,恐怕没办法像他一样乐观地独自前往洛阳,甚至为了活下去而做出各种努力。
现在想起来,就算当时被侯爷当成囚犯一样地看守著,我也应该不顾一切地回头去找小桥才对。
……我从来不曾觉得这麽後悔。
小桥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抱了抱我,小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亏欠我啊?」
我没有说话,他显然从我的沉默中明白了答案,於是笑了起来,「你又不欠我什麽,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今年的年夜饭就由你来准备吧?我要吃卤牛肉还有糖醋排骨!」
年夜饭?说到这件事,农历新年也确实要到了。
我几乎没有犹豫便点了点头。
小桥似乎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一路上可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要是我往後写了自传流传後世的话,这一段就命名为〈小桥大冒险〉好了!」他说到这里,得意洋洋地笑了,彷佛此事已然拍板定案。
写自传什麽的,这家伙还真敢说。我在心中想道,不由得跟著一笑。
「你们在做什麽?」
侯爷……不,载珩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我朝他望去,才意识到他的脸色不大好看,连忙松开揽著小桥的手,拉开一段距离,他神情稍霁,却又别扭地背过了身躯不肯看我。小桥有些困惑,低声问道:「喂,你跟侯爷是怎麽了?他看起来好像在生气……」
「他这一段日子一直在生气。」我平淡道。
「为什麽生气?」小桥追问。
「还不就是那天喝醉酒,我不小心跟他——」我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现在停下显然也来不及了,小桥的双眼像是点燃了什麽东西似的,忽地就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他相当亢奋,「快说,你跟侯爷怎麽了?」
迫於无奈,我只好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次,又强调道:「没有用菜油也没有用灯油,你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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