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蓝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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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其他市民一样,海塞亚对于他们普瑞赛斯的先进科技也有着一份骄傲,他看过学校学习的资料图片中,有着其他城镇落后贫困的画面,那让他对于自己生活在普瑞赛斯颇为庆幸。

公园苍郁的树木与草地散发着自然的气息,步道旁点缀着一些昏黄路灯,看来非常雅致,人造溪流的潺潺水声听来有种安定心神的感觉。

海塞亚找了一处树多隐蔽且人烟较少的草地,就地以手为枕的躺下,透过天幕看着外头的点点星光,虽然这里没什么灯光,但毕竟瑟摩亚斯公园周遭的建筑颇多,光害自然不少,即使看见星光,也让人感觉极为微弱,但偶尔吹拂而来的微风,也让海塞亚看着看着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直到他听见一声奇怪的声响从更黑暗的公园森林深处传来时,他诧异的坐起身,望向声音来源,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似乎也从那方向传来。

海塞亚从小就对于血味格外敏感,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至少他知道他不是很喜欢。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起身往那声音与味道来源走去──只是在多年后,他对于此时自己下的这个决定,一直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no.9冷冷地望着那和他们隔着一层强化特殊玻璃、在那玻璃之后观察他们的人们,一股厌恶不断涌上。

这样的日子已经多久了呢?no.9在心里想。

从他在这个世界中睁开双目那一刻开始,面对的就是这些冰冷机械与眼神冷漠的人们,隔着那一层玻璃看着他还有其他被观察的人……不,或许他们不该被称为人,毕竟他们和一般人眼中的人类,还有极大的差距。

他和其他同伴,都是由人跟非人类的异种胚胎,经由不断改造再改造所诞生的混血生物,像他就是人跟梦魇的胚胎融合诞生下来的人造物种,可以说是人造混血儿,每个同伴都有着不同的能力。

虽然在黑暗时代里所产生的空间裂缝,让这个世界又像重回了远古神话时代,出现许多魔幻生物,但人和这些异生物之间依旧不是能够和平共存的。

在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之前,虽然人类有着高科技的力量,但有时候却比这些神话生物还要薄弱、不堪一击。

而人类是贪婪的,有了一些就还会想要更多更多,尤其像是普瑞赛斯这种想要掌控世界上各种顶尖技术的科技重镇,便会开始进行一些不为外人所知、且充满道德争议的研究计画。

no.9他们就是在这计画下诞生的物种,充满人类贪婪、恶性与残忍所创造出来的。

从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那时开始,no.9面对的就是这些研究人员在他们身上一遍又一遍用冰冷刀片划开他们的身体,研究他们的身体和常人异同之处,还有注射不明化学物质、实验这些东西能在他们身上产生什么反应,是否有抗体或排斥性等等,因为这些实验出现排斥反应、高烧或是剧烈疼痛,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熬得过的同伴,就得继续面临一次又一次的残忍实验,熬不过的,就会变成残破的废弃物被处理掉。

从小到大,no.9不知面临多少次一同出生的研究体因为熬不过而消失,每一次心中都会涌上一种淡淡的疼痛,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着不知道何时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报废品,到底是撑过去留下来的他们比较幸运,还是早死早解脱的他们比较幸运。

小时候还不懂事,他们只会想着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运,他们也无力反抗,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手术、药物实验似乎就是他们小小世界的全部。

研究所方面原先并不打算让他们做学习,只是想把他们当作野兽一样控制,但如果把他们当全然的野兽,他们又会因为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而无法控制,只好安排教授他们语言文字。

no.9直到十岁,才第一次开口说出奇怪腔调的单字。

其他同伴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才学说话,但他们的学习能力很快,语言流畅之后,开始是文字、思考,然后是关于发生在他们身上这些事。

就像传说中的圣经故事,当亚当和夏娃懵懂无知时,不会有是非对错、好坏善恶之辨,但当他们吃下jìn_guǒ,有了智慧开始懂得思考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开始觉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不公平。

研究人员当然不会让他们学习的更多,只有给他们最基础的语言学习,至于文字和更进一步的知识,则是他们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偷偷学习而来。

no.9就是他们能够暗中学习的重要功臣之一。

他是人与梦魇的混血儿,他的能力就是侵入人的梦境进行影响或是经由梦境去窃取人们脑中的资讯,也可以控制梦境将目标人物全聚集在他的梦境世界,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偷偷帮助其他人瞒过研究人员进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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