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这样啊,”骨缚挑了挑眉,突然伸手抓向男孩的脖子。
这些日子的锻炼让他的反应很迅速,但是还是没有躲过。
骨缚抓住男孩的衣领,往下拉了拉,还低头闻着什么,然后在男孩纤细的锁骨处用力一划,血珠渗出渐渐浸染那寸皮肤,一串号码隐隐约约浮现出来。
他一动不动,看着骨缚的头顶发呆,被严严实实包住的地方,几缕白发溜了出来。
白发……
骨缚眼睛微眯,不知道为什么口气中带了一分不爽:“s?看来你是有主的。”
他抬头,和骨缚对视:“有主,什么意思?”
“这时候还在装,也是低看了你这小鬼了。”骨缚低低笑着,眼神却一变再变,“说吧,谁派你来的?”
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就好像之前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复存在,他抿了抿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不想让对方误会,还是说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啊,我忘了,抱歉!”骨缚一笑,眼中恢复了平日里微微的笑意,可是他莫名知道,不一样。
这不一样。
“有了编号就好办事了。”骨缚站起身,“我去给你查名字。”
他看着那个男人走远,张了张唇,像是想要说什么。
但是他到底又要说什么呢?
从那次离开了,骨缚没有回来,而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所谓的“保护期”过了,虎视眈眈的人们蜂拥而上,妄想着在这个孩子身上分一杯羹。
但是更多的人在观望。
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是因为另一个人的态度还没有明确。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沿着记忆中的路挪行到医馆的门口。
医生看着血肉模糊的小小个体,抱胸挑眉:“想让我救你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白得的东西。”
他的视线一片模糊:“你要什么。”
“你身体上的任何部件。”医生的眼睛微微发亮,“手,脚,内脏,都可以。”
他一点头,也没问到底要什么,就一头栽了下去。
手术台上,被称为“医生”的男人舔了舔嘴角,噌亮的手术刀在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医生看着倒在台上人事不知的小孩,笑了。
还是天真。
他凭什么要遵守呢,这里可是枯城。
所谓的规则,只有你足够强时,才能让别人遵守。
这么弱小的时候,居然相信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太天真了。
手术刀“呲”地刺下,紧闭双眼的孩童蓦然瞪大双眼……
……
抱着兔子玩偶的女孩唱着儿歌蹦蹦跳跳地往医馆前进,到了医馆后小鼻子动了动,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这么浓的血腥味,该不会来晚了吧,哼唧,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孩子的说,都是兔兔的错,如果不是兔兔饿了就不会被耽搁了qwq
红眼睛的兔子玩偶不发一言。
抱着至少留个肉渣留念的想法进去,她惊讶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孩。
竟然,还活着。
医生从外间走进来,看到女孩时有点惊讶:“……真是难得。”
女孩没理医生,走到还流着血的男孩身边,伸出手指像是碰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那个,你还好吧?”
低着头的男孩动了动,像是很疲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清透如琉璃的眼中似有光华流转即逝,一种似悲伤似温柔的色彩从灵魂深处一点一点地浸染漂浮上来,直到溢满了整双眼眸。
她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在细雨朦胧中颤颤巍巍地绽放,粉色的花瓣娇嫩美丽,雨滴从上面一掠而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含嚅,咬碎。
这是枯城中从来看不见的色彩。
他站起身,和女孩擦身而过,直径走向门外。
苍叶捂住心口,仿佛听见了“砰砰砰”地心跳声,她低声喃喃道:“兔兔,我觉得我可能恋爱了。”
兔子玩偶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一脸怀春少女的蠢样,哦不,是幸福样。
害怕男孩不见了,苍叶匆匆追出去,医生站在原地不动,微笑着看她跑远。
在两个人走后,医生的脸庞鼓起一个个大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扭动,原本空落的眼神透出一丝死气,医生倒在地上,一只只黑色的条虫从他的身体里破皮而出,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后,钻入地下。
苍叶想要叫住他,想了想,说道:“那个,你等等,司……小司司,等等我!”
叶七脚步一顿,转身:“小司……司,是在叫我?”
“对对对!”苍叶见他理自己了,十分高兴的跑过来,眼珠子动了动,“你叫苍司,我叫苍叶,你可以叫我小叶子哦。”
“为什么你会知道?”
原来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苍司。
“是城主啦,城主告诉小叶子的。”苍叶笑得分外可爱,“听说你忘了自己的名字呢,现在我告诉你了,可别再忘了!”
“城主……”
“咦?你不造吗?就是那个教你的人啊。”
“原来他是城主,城主叫骨缚?”
“什么骨缚?”苍叶眨了眨像水晶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感觉小司司很关注城主呢……这可不行啊,“骨缚不是城主啊,骨缚一直在别墅里面处理事情呢,我跟你说,城主可坏了,丢下一大堆东西去玩,都不带我……”
叶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