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博完全不以为意,只等着他们快走。
“左伊不太喜欢你啊。”人刚走,姚晋弘颇有感慨地说。
单钰博没听明白:“谁?”
他冲外面递了一眼。
“哦。”单钰博耸肩,“看我长得帅吧。”
姚晋弘不屑地笑了一声。
单钰博还惦记着去取小提琴的事,急着要走,说:“我还有事,晚上再见吧。对了,刚刚在楼下见到邱杪了,你让人家在下面白等了快四小时啊。”
“怎么?心疼?”姚晋弘并没有忘记有人在等他,反倒是拿单钰博开起了玩笑,“人我都包了,用来等还是用来玩,不都我说了算?”
单钰博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问:“你真花了五十万?”
姚晋弘理所当然地应道:“啊。”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议论他的行为,直接道别:“走了。”
单钰博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坐进了车里,可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又重新上了楼。原以为邱杪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可没想到已经不见人影了。单钰博心里纳闷归纳闷,却没给他打电话,回车库取车。
谁知车开出来,还没到路口,便看到了站在公交车站台边上的邱杪。单钰博没做多想,把车靠到了路边。
“这什么情况?”他打下车窗,奇怪地问。
邱杪一开始没认出他的车,车停下来的时候还转身走远了,一见到是单钰博,又走了回来,困窘地笑说:“姚先生说今天没时间,让我回去。”
想起刚才姚晋弘所说的话,单钰博心里翻了个白眼,问:“你回学校?”
他点点头。
“上车。”单钰博往副驾驶座递了个眼神,“我正要到中关村那边去。”
邱杪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眼看有公交车靠站,连忙上了车。
车上路没多久,单钰博电话响了。他瞥了一眼,没大在意便点了接听。
“钰博~你人在哪儿呢?”詹彼得又妖又横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来,吓了邱杪一跳,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了单钰博。
单钰博面无表情地回答:“刚从所里出来。又怎么了?”每次他这个调子一出来,单钰博便知他要开始发牢骚了。
果不其然,只听詹彼得“哎哟”了一声,抱怨立即开始了:“我跟你说啊!我被骗了!上回和你提起的那个小鲜肉,就是那个刚kāi_bāo的大学生,他是个骗子!”
单钰博一愣,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刚刚才听说,他是养的小白脸啊!哎哟喂,搞了半天祝相言自己就是金主啊,网上还炒他被什么总裁包养了,我呸!我说他怎么口活这么好呢!”詹彼得越说越气、越说越离谱,“他当这是包工程,一层一层往外包啊?祝相言拿钱养他,他花钱跟我玩?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了!单钰博,你们北京人都这么会玩吗?我他妈真是……”
“别没事扯我身上行不行?我也不是北京人。”单钰博看到旁边的邱杪听得小脸都绿了,忍无可忍出言打断他,冷淡地问,“再说,你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詹彼得气道:“什么小道消息?我亲眼见着的!气死我了!我不管,今天周六,你得陪我!”
“这是哪儿跟哪儿?”单钰博没心思再听他说话,“我今晚没空,你自己解决。”说完不等他再说半句,单钰博挂断了电话。
没了詹彼得的声音,车里一时间变得出奇的安静。这安静的气氛甚至显得诡异了。
单钰博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接了祝相言的案子,从此以后就跟这个人脱不开关系了,想到晚上还要见关唯晨,最要命的是还要陪他在京城游玩,更是心烦。可单钰博心烦的时候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最多的外在表现,就是面无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邱杪在一旁问:“您去中关村是什么事?”
“嗯?”单钰博看看他,说,“哦,没什么特别的。先前小提琴坏了,送到人大附近的一家乐器店修,一直没去取。”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您会拉小提琴?”
单钰博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嗯,从小学的。当做消遣吧。”他顿了顿,问:“晋弘有没有说,怎么又不见你了?”
邱杪摇头:“他没说。”
“哦……”单钰博发现自己一提起姚晋弘,邱杪脸上轻松的表情就消失了,说话也不再看着自己。他无声地叹气,说:“你太贵了。”
邱杪一愣,愕然看着他。
但单钰博不想说其他的话。
单钰博之所以会把小提琴送到距离家这么远的一家乐器店来修理,完全是因为习惯。这把琴单钰博从初中时候就开始用了,是儿时和母亲去意大利游玩时购买的手工琴,一用便用了许多年,从来没有换过。来北京上学以后,他自然而然地也带过来了。
因为上学那几年,单钰博常到人大来,所以小提琴的保养和修理都选择了这家乐器店。后来就算毕业了,他也没有换过地点——毕竟和琴行的老师傅也熟悉了。
这条路走得太熟悉,导致单钰博一走神就忘了要先送邱杪回学校。回过神来,他问:“不急着回去吧?我先去取琴。”
邱杪忙不迭地摇头:“不急,反正也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