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敖空才松开安离,不好意思的别开头。
安离把手中的吃食递给他,敖空接过后一声不吭,默默吃起来。安离转到他身后,果不其然,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血都浸透了绑带,安离小心的解开绑带,狰狞的伤口还是让安离心惊,轻轻拂过伤口,安离内疚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事。”敖空笨拙的安慰道。
“现在药紧张,只有这个……,我先帮你敷上,你要注意点,不要……再让伤口拉伤裂开。”安离一边上药,一边细细叮嘱。
“恩。”敖空随口应下。
安离知道自己说也白说,如果部落有需要,敖空一定会不顾伤势,第一个冲在前面。但听到他的允诺还是觉得宽心些。
帮敖空包扎好后,安离担心白兮那边还有病人需要照顾,便匆匆离开。与灾难紧紧伴行着的另一恐怖的阴影已悄然向他逼近。
族人死伤过半,家园被毁,这场无法预料、无法阻止的浩劫让这个兽人部落陷入暗淡萧瑟,族人从惊慌悲伤到满腔怨愤,他们需要一个说法来平复。这种情绪犹如一座火山爆发,沸腾着的岩浆,想要找寻一个宣泄口中pēn_shè出去。
这时,不知是谁,传出这次天灾是安离这个受火神抛弃的人硬要参加阔什火节,惹怒火神造成的。这个说法瞬时如星火燎原般传开来,被悲痛的人们迅速认可。顿时,仇恨与愤怒一起,死命不可遏制地挤向那一个小小的宣泄口。
尽管这个说法遭到祭司大人和武伦族长的再三否定,但族人已经失去理智,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需要一个罪人来转嫁痛苦。
安离望着那些经历过天灾,疲惫、憔悴、痛苦的族人,脸孔上积满灰土,衣服染上了血迹,他们此刻却激奋的讨伐着自己。那些自己昨天还刚为他们包扎过伤口的族人,今天却红着眼恨不得把自己给撕碎。原来自以为已经磨得粗糙坚实生出老茧的心却还是有那么一两处的肉,是长在死角里,老茧爬来爬去永远也够不到的,那些肉在心最深最底里处,不小心碰着了,依旧连筋连骨地疼。
敖空这次还是像上次一样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前面,为他挡着,可他挡得了族人扔向自己的石块,却挡不住讨伐声入耳。
群情激奋,大家呼喊着要把安离献给火神赎罪,求得火神谅解继续庇佑部落。面对激动的族人,祭司和族长也束手无策。在三天后,族人就要押着安离实施火刑。
安离被暂时关在一间还未倒塌的空置木屋里,外面有部落的勇士轮流把守。窗户用木板钉上,一丝光线也钻不进来,安离靠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难受,一种无从诉说的难受,一种难以解释的难受。莫名地背上这么深重的罪孽,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活着,还完好地活着,这本身就是巨大的痛苦和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地震是个转折,不会是为了虐而虐的~~~
安离平淡的生活即将结束,更加刺激危险的冒险将展开~~~~
15、联手救安离出谷 ...
更阑人静,敖空跃上关押安离的木屋屋顶,一使劲,扳下一块木块,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借着月光,看到安离蜷缩在角落,如斯的寂寥,单薄的身形几乎被黑暗给吞噬。
敖空仰躺在洞旁,默默的陪着他。
“这群愚不可及的傻瓜,蛮不讲理,自以为是……”祭司大人愤然的来回走动,族人已经不相信他的话,几个长老领着族人竟然公然违逆他,认为他以前对安离的不作为甚至于胡闹已经让火神远离他,必须立即更正过来,才能继续做一个合格的祭司。
“你这个笨蛋族长一点用也没。”祭司大人看武伦族长皱着眉头木头一样坐着,心头的怒火不由冒得更甚。
“诶,现在族人已经脱离了理智,悲痛使大家变得疯狂,我也知道安离是无辜的,可……,我这两天头都快想破了。”
“你那个脑袋装稻草,能想出什么,白费力气。”
“你……”
“对了,你觉不觉得这两天敖空安静的有些不对劲……”
“诶,希望他不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呵呵~~~~,闹出乱子才好,起码……”
武伦看着一脸狐狸笑的祭司大人,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挖空脑袋去想救安离的法子,还是想一想怎么做善后工作来的更实际些。
一只巨大的炎隼展翅滑过高峰,落在半山腰上一颗树上。
几个亚玛在下方采摘野果野菜,一边忙碌,一边愤慨得用言语讨伐安离。
待几人走远后,从树后走出一个俊逸挺拔的青年,清雅却有些散漫,此时却眉头紧锁。朗易刚才在上空飞过时,看到此处地形变动明显,飞低一看,整个山谷有一半被毁,不禁担心安离,便降落下来想借机打听下。
那知却听到这么荒唐的消息,把这种自然灾难的错硬是推到安离的身上,愚昧之极,不能让那个善良如若春风的人受到这种无妄之灾,朗易随即下决心无论多么困难一定要救安离出来。
虽然部落里人员伤亡众多,防卫比以前薄弱不少,但现在这个部落的族人仿若惊弓之鸟,稍微一些惊动,救会立即警惕起来。慎重起见,朗易决定还是等天黑后再行动。
山谷早已灰黯,天上孤星带着清冷的微光,村落里四处寂静无声,只有几声猫头鹰古怪的叫声远远传来。
敖空想了两天,山谷地形特殊,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