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邪被他说得愣住了,眨巴眨巴模糊的眼睛,已经不自觉回答:“我……一个人……怕……”
路无尘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不怕,以后跟着师兄,什么都不用怕。”
就这一句话,公孙邪记了十几年,直到如今。
公孙邪点燃了灯盏,放到床头的小桌上。灯光照亮了路无尘,让公孙邪看清了他当前的样子。
其实没什么特别,路无尘还是白天见到的少年模样。
十七岁的路无尘身材高大,手长脚长,五官尚还有些青涩,但已很是俊朗。平日里他行走起来英俊潇洒,能让许多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却更令公孙邪燃起强烈的渴望。
渴求的人就在眼前,武功受制可以任他为所欲为,但公孙邪看着路无尘,却是束手束脚半天不敢行动。好不容易挣扎着终于下定决心,却只是先把手伸向了路无尘的脸。
“谁?”被触碰到脸的路无尘一惊,低声呼喝。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敢贸然大声喊叫。
公孙邪吓得缩回手,心下又惊又悲,抱着刚碰过路无尘的手站在原地瑟瑟颤抖。
“你想干什么?”路无尘又问,少年的声音不再如儿时清亮,此时故意压着,更显得低沉,听得公孙邪又是喜欢又是害怕。
公孙邪当然不敢回答,因为一开口就会露馅儿。他也想过直接封了路无尘哑穴让他无法说话,可又想最后再听听他的声音。公孙邪闭上眼狠狠地吸了口气,压下一切惶恐,终于再把手伸向路无尘衣襟。
路无尘感觉那人褪去自己衣物,又将手放在自己腰上倾身贴过来,忽然明白了,不由怒骂:“哪里来的狗贼,敢对路爷动手,当真欺我玄门无人了?!”
公孙邪又是一顿,迟疑片刻继续贴过去,想要亲吻路无尘,路无尘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把头一偏,公孙邪只吻到他脸颊。
路无尘脸色涨红脖子粗,无力地挣扎着:“你敢动我,若我不死,定将你碎尸万段!”见那人依旧没有停止,又低吼,“放开我,否则我咬舌自尽!”
公孙邪连忙抬手去挡,当即被路无尘一口咬下,顿时鲜血直流。公孙邪强忍着不吭声,路无尘却忽然松了口,声音沙哑道:“你能在玄门地界绑了我,给我下药,好像还很怕我死了,公孙邪,是不是你?”
公孙邪吓得要立马起身离开,想起马上离开无疑是承认自己身份,又顿住了。他想要路无尘,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守在他身边,总能两情相悦,可如今他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等路无尘恋上他,此一去生死渺茫,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得到他。
没有得到回答,但明显感觉到那人在犹疑,路无尘越发肯定:“公孙邪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师兄,你敢动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不放过吧。你若来追杀我,我一定天涯海角地逃,让你一辈子追着我。”公孙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是异常冷静。
公孙邪害怕被路无尘知晓身份恨得入骨,但更不甘心只被路无尘当做噩梦里咬了他的一条野狗。与其让路无尘不知道恨谁,不如承认,让他永远记着自己。
路无尘一愣,而后更加厉声骂道:“公孙邪你疯了?我是你师兄,我怎么对你的,我是男人,你敢,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师父一定会杀了你!”
公孙邪不再回答,因为他无法反驳。做出这种事情,他自己都厌弃自己。可路无尘是他的光,他带不走,只能拥他一次入怀,哪怕会被他憎恨,他也一定要得到。
对不起,无尘,对不起。公孙邪在心中不断做着没有意义的道歉,唾弃着自己的卑劣,沉下身抱住路无尘开始摩挲。
“公孙邪,我恨你。”这是路无尘对公孙邪说的最后一句话。
公孙邪脸色煞白,终于将路无尘抱在怀中。明明得偿所愿应当欢喜无比,可他的心却像破了个大洞,汩汩地流着血。
“无尘,恨我吧,这将是我余生唯一的惦念。”公孙邪得到了渴求已久的人,凄凉地笑了,泪水同汗水一起落在路无尘身上,化作一夜最美妙的哀伤。
第3章 第二章 叛逃
一夜肌肤相亲,终结下如海深仇,公孙邪让路无尘昏睡,泪水涟涟地抱着他直到五更。
眼见天光渐晞,公孙邪不得不放开路无尘,最后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又取下他随身玉佩并早备好的秘笈揣入怀中,拿了自己佩剑和装了足够银两的包裹,熄灭烛火,飞快下山去了。
依照约定,公孙邪这是叛逃,实际上是去为武林盟做内应。
江湖上有个邪教叫做永生教,几百年前很风光,把江湖同太原的冷月台划江而治。
后来永生教被冷月台击退,匿藏永生谷,就没了消息。
还以为永生教就那般消亡了,岂料数年前有好事者闯入永生谷寻宝,宝没寻到,反丢了性命,唯一一个被放回来的,竟传回永生教死灰复燃的消息。
冷月台如今已经是朝廷太原府,不大管江湖事,虽然永生教暂时没有动作,武林盟还是未雨绸缪地组织了些人想去探探底,结果失败而回,还颇有些损失,让武林盟主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