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富贵当然是个不怕事的,季末转头看过去,“你要是想知道原因直接去问他,我说不清楚。”
“你让我问他还是让我去找不痛快?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但是小幺,不是哥哥说你,祝般若现在不能动了,现在还要把张富贵那一份也揽走,这不都得要你一个人扛着?”
季末点头,表情无比认真无比苦闷,“谁让我天生聪慧过人、三头六臂、能力脱俗、没办法,能者劳之。”
“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乐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季末摆出一张婉转的脸,趴到独孤乐跟前,两只手撑在他的腿上,一脸哀怨的看着他,“独孤大哥,你也知道我命苦,所以要是这边没大事的话,就别找我好么?”
独孤乐乐了,从上到下将季末打量了一遍,“有大事的话找你有用吗?”
季末缓缓摇头,“不过作为朋友,我可以给你支个招。”
“说。”
季末站直身子,脸上带着笑,“明面上的事去找白丰源,暗里的事去找张富贵,两个月的时间,保你平安。”说着拍了一下独孤乐的肩膀,“你要是找不到人的话,”季末袖子一甩身体坐得笔直,“我的用处就来了,你找我,我去给你牵线搭桥。”
独孤乐撇撇嘴,“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我很知足,也很欣慰。”
赌坊赚钱容易,但也是最容易惹是生非的地方,就算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也难保不出事。现在赌坊挂的是白丰源的牌子,明面上出的事找白丰源是错不了的,白家实力雄厚,芝麻大点事不足一提,再说了,六成的银子也不是让他白拿的。
张富贵在和顺打着祝府大管家的幌子,几年的时间也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人际交往圈子,何况对赌坊的生意也有经验,就算是同意祝般若接手 ,他本人也该知道自己不能立马放手,两个月的缓冲期也不过分。
等到两个月过后,当白丰源被惹恼了,张富贵不厌其烦了,祝般若也从上官手里跑出来了,到时候季末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边站了。
独孤乐也不是笨人,季末一番话下来早已幡然醒悟,从长凳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楼上季末的肩膀,“别贫了,哥哥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想吃的东西太多了,容我仔细想想。”
“你还想敲竹杠啊!”
“独孤大哥……”
“好吧,咱们边走边想。”
独孤乐是万兴茶馆的一把手,精通各种赌博,赌技一流,赌运一流,赌品,三流。
传说当年和罗玉衡在一艘赌船上相视,惺惺相惜,成了好友,在两年前应罗玉衡之邀来到和顺给祝般若的赌场镇场子,谁知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两年了,独孤乐从那之后就赖在了和顺不愿挪窝。祝般若看好他,给的待遇也比其他地方多出来不少,两厢情愿,倒也是一片祥和。
独孤乐是真有本事,十赌九赢,人品好的时候赢完人家的银子就直接放人了,偶尔人格跌落的时候喜欢跟人家赌衣服。
输一场,脱一件,直到身无寸缕的时候,好了,你可以滚了。
跟他赌的人大都是初来乍到涉世未深的新人,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的人是跟他赌一次之后从此不再碰赌桌,有的人还会继续,只是跟他赌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时间长了,独孤乐在和顺赌界的名声也慢慢打下来了。
就算是有不信邪的来挑战,往往也会多穿那么几件衣服用来防身,但是结果无二。
独孤乐赌品不好人品倒是不赖,叫季末一声弟弟,也真是拿出来哥哥的样子,经常是有求必应,但是对于张富贵却没过好脸色。
独孤乐和罗玉衡是好哥们,在他眼里,罗玉衡又是苦苦的追求张富贵数年而无获,定是那张富贵恃才傲物。因此独孤乐见到张富贵那张清汤寡水的狐狸脸总是无缘无故的火大,不过两人都是明事理的人,私人恩怨那是私人恩怨,合作关系还是要维持的,克制到现在倒没闹出什么乱子。
祝般若也是个无孔不入的人物,大概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才放心的让季末接手了赌场。
季末坐在酒楼的顶层看着远处漯河的剪影,觉得其实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下面有人顶着,上面有人罩着,自己在中间无忧无虑的使劲折腾,神仙也没这舒服!
跟着独孤乐吃喝玩乐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季末还是回了挽夏园,季末已经有一阵子没回来了,阿峰看到季末稀奇不已,兰香把季末堵在大门口询问祝般若的状况,季末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会,终于才得以进门。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季末该是最舒爽的时候才对,专横无礼张扬跋扈的祝般若不在,三哥季运正在灯下看书,张富贵已经放手,自己刚刚又从独孤乐那里占了便宜回来,但是季末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季末有些焦躁,却找不到焦躁的原因。
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打开门摸出院子,直接到了后院黑小虎住的地方。后院子里很黑,只有几个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季末熟门熟路的跑到黑小虎窗前‘咚咚咚’敲了三下。
里面立马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季末背靠在墙上双手环胸望着天上的月亮,等着小虎来给他开门。
不一会窗户打开了,黑小虎的头从里面探出来,“是小幺吗?”
季末被他这一开窗给挡在了窗户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