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张青辛就泣不成声了,他问:“李狗子,我还是我吗?”
李聪挺久没听到“李狗子”这个称呼了,脊背都挺直了,他侧过脸问李聪:“你叫我什麽?”
张青辛泪眼婆娑的看著李聪,觉得他整个人模模糊糊的映在自己眼前,他回答:“李狗子!”声音还带著几分变声的沙哑。
李聪听著那声音,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他初中上完就辍学了,打扮的有点流里流气,但是长相却还算顺眼。
张青辛抹了把眼泪,开始打量李聪住的地方。这个小房间也就二十多平,除了一个狭小的卫生间就是一个敞开了的房间,贴著窗子处摆了张单人床,蓝白格子的床单,没叠整齐的被子,卷曲成怪异的形状。
床边上立著几个掉了漆的木柜,墙边还贴著一个煤气罐,地上零零落落摆了几个锅碗瓢盆。
张青辛皱起眉,不过他不知道就连这种条件的房子还是李聪奶奶家的邻居可怜他没有住所低价租给他的。
李聪有点尴尬,过了一会儿才招呼著让张青辛坐在他床上。
张青辛忽然想到前一阵他妈跟他讲李聪家里出了事儿,那时候他静静地听著,还噎了进一大碗饭。听著别人的遭遇,他总是漫不经心的,那一刻他觉得李聪不是他生命里的某个人,而是一张静静沈睡的黑白照片,你一转头,就忘了他。
“你奶奶怎麽样了?”张青辛好像隐隐记得,他妈跟他讲过李聪奶奶老了得病了可能还没钱治。
“没了……”李聪声音低低的,那张脸也板的像块木头。
张青辛垂头,那些阿姨大妈之间流传的各种市井小事的时效性到他这儿永远都只会变成一洼凝滞的水。他勉强笑笑,不知道是自己更可怜点还是李聪更无助点。
坐在李聪的硬邦邦的床上,张青辛搓著被冻僵的手,手指冻得有点红。他不知道说点什麽,更不知道有什麽好说的。
李聪变的是环境,但是打心里是没怎麽变的,他还把张青辛当成自己最喜欢的人,还是把奶奶当成自己最爱的亲人。他下意识的对张青辛亲昵,下意识想和张青辛贴的更近。
一双大手把张青辛的手抱住,掌心的温暖传导一般传到了张青辛指间。李聪站著,张青辛坐著。李聪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张青辛细软的发和冻的淡红的小巧耳朵。他恍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他觉得他俩的心贴的那麽近。心脏砰-砰-砰──
10.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然後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没有技巧的唇齿交缠著。
李聪粗糙的手掌滑进张青辛的衣服里,抚摸著他青涩的身体,嘴唇也不停地舔弄著张青辛的面颊耳朵。他略带野蛮的扯掉张青辛的裤腰带,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然後两个人都惊呆了。
张青辛微肿的双眼皮大眼直愣愣的盯著他看。
男人怎麽做?怎麽做?
李聪工作的那家录像厅里面有著sè_qíng片的午夜场,有几次他值夜班的时候,被那些人起哄拉了进去。幽幽的屏幕,色欲的喘息,那些人野兽一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屏幕。李聪在那个时候总是有点慌张,因为他知道自己看到女人的身体硬不起来。
後来有一次,录像里播的是一个女人被人灌了肠,用後庭交合的。李聪看的有点恶心,看了个开头他就谎称自己难受,然後跑到阳台吹著冷风。
李聪看著张青辛裸露出来的白皙酮体,心里有点发闷但又有些兴奋。他想让这个人变成他的,又怕自己会弄脏他。
“你先在这儿待会儿。”李聪也不知道会不会他回头的下一秒张青辛就带著嫌厌跑了出去。
李聪进了他那个逼仄的卫生间,耳朵敏锐著听著房间里的其他声音。卫生间的地上铺著潮湿冰冷的白色瓷砖,没有成套的卫浴,甚至连个花洒都没有。
李聪在水龙头那里借了个塑料管子,食指粗细,咬著牙塞进了肛口。冰冰的凉水灌入他温热的肠道,那股子刺冷的触感让他恶心的想吐。他蹲在那边自暴自弃的排了几遍,感觉差不多行了,就扶著墙壁站了起来──他的腿已经软了。
没想到他出来的时候,张青辛还躺在那里,衣衫不整的,白炽灯下是他瘦削的白嫩的身体。
“你还没走?”身体内部被凉水激得难受,光裸的健康身体有点发颤,但是当李聪看到张青辛还在那儿,心里却很雀跃。
“你要干什麽?”张青辛支起身体,他眼睛很黑,亮的逼人。
“我……”李聪不知道该怎麽说,犹豫的一会儿讷讷道:“想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比李聪本身更重要,张青辛觉得自己没人要,但是这个时候有人跟他讲要和他在一起,真的触碰了他的心中柔软。
张青辛有点恍惚,想到那个午後被李聪领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著个随身听给他放涅盘乐队的一首歌。
粗犷低沈又燃著火焰的声音好像又开始唱起了,张青辛忽然又想哭了,他的青春他的家从来没有一个属於他的。
他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回答道:“好。”
燃烧11、12、13
11.
李聪比张青辛大个几岁,长得也比张青辛壮实的多,浑身黝黑的腱子肉,让他看起来健壮又结实。他光裸的身体在昏黄的白炽灯下显出一种硬质的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