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又搬回了从前的老屋,他签了离婚书,却没有要朱思远留给他的财产,他依旧在朱思远的公司里上班,除了不能看见朱思远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很多时候,当林以真独自回到又冷又黑的老屋时,他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有时候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认识过一个叫朱思远的人。然而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沉浸在痛苦的思念里,不生活在相思中的人是无法体会相思之苦的。吃饭的时候,你会想那个人在哪里吃饭,睡觉的时候你会想那人在那里安歇,看着满街的情侣亲亲热热,你更会心酸地想哭,而就连无意中风起雨落,都会让你牵挂那个人是否安康......林以真知道,自己是那种专情又命苦的人,爱过了再失去,就注定这一世,都不会再有快乐。
老房子有一种让以真恐惧的气息,以真知道这一切来源于母亲。他不知道因为那次事故而成为残疾的母亲到底从哪里拿来钱供他上学,但母亲那时常狰狞而有残忍的脸却让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胆寒。
胃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那么难受。下了班,以真总是感觉很累,只喜欢窝在家里,实在没时间,也没力气去医院检查。他总是买一些温暖肠胃的药来吃了,可是最近,这药是越吃越多,可是效果却是越来越差。
都市的夜生活总是充满神秘又有些旖旎的色彩。自从以真的事情发生以后,孟春晓还是第一次踏进越夜酒吧。
怜幸见孟春晓进来不禁有些吃惊,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和孟春晓打了招呼:"孟哥。"孟春晓看着怜幸的脸,他是那么年轻,可是却仿佛被越夜吸干了全部精神,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枯萎的精灵。
"陪我待一会儿。"孟春晓拉了怜幸的手,在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你还在查那件事吗?"见孟春晓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怜幸继续道,"孟哥,你瘦了。"
"我要去英国一段时间,大概要半年吧,你......一切靠自己,多加小心。"孟春晓点燃一根烟。怜幸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有几分放纵,几分孤绝:"我还有什么可值得小心的呦!"孟春晓几乎被他的自暴自弃给激怒了。他平静了一下自己,说:"我就不去跟阿坤告别了,"
"我真替远哥难过。"怜幸低下了头,"远哥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要是真能忘就好了,难哪!"孟春晓想想也觉得颇为无奈,好好的一个人,偏生生了那样的病,注定一生无爱无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替远哥报仇!"怜幸的眼睛里闪出火来。
"阿远不是不要你管吗?不听话。"孟春晓忽然有点为以真担心起来,"怜幸,你若真的替阿远着想,就好好地经营越夜,不要给阿坤找麻烦。"
怜幸眼里的光芒慢慢地熄灭了:"不给坤哥找麻烦,不给远哥找麻烦,我呢?你们有谁想过我一丝一毫没有呢?"
"怜幸,你不要这样。"孟春晓忽然觉得怜幸有几分可怜。他一向清心寡欲,与怜幸也没有分毫过分的接触,但就在那一刻,孟春晓很想将怜幸揽进怀里。
"呵呵,谁也不用考虑我,我就是干这个的,这身子交给谁,还不是一样,只要给我钱。"怜幸笑了起来,"我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不该平白地来污了你们的清白名声。林以真凭什么让远哥放下仇恨?远哥放下了,我呢?我的一辈子又有谁来负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