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混元派却将所有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他们只应付般派来了七名练虚真君,轻松又惬意。那七名练虚真君中却有陆重光,既然混元派直接将自己下一任掌门都派了出来,冲霄剑宗反而不能指责什么。但那些练虚真君最后还都完完整整活着回来了,谁知道陆重光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由此看来,沈玄这席话着实不怀好意。顾夕歌重活一世,哪还不知道蓬莱楼和混元派心中打得什么主意?
根本不用顾夕歌开口,方景明就微微一笑道:“九峦界皆知我冲霄剑宗当不起仙道魁首之名,沈副楼主方才还说我冲霄剑宗那般行为着实丢人,怎么一到了这种关键时候,诸位又将我冲霄剑宗重新推了上去?这未免变化太快,让我等不由不担心啊。”
“更何况陆道友还端端正正坐在首席上,冲霄剑宗又怎敢说我派是仙道魁首?”
他此言一出,沈玄立刻反驳道:“冲霄剑宗坐了这一宗三派两门的魁首之位数千年,得了天大的好处却不想尽一分力气,整个九峦界都没有这般好的道理。混元派不过是看冲霄剑宗数百年来行事着实不堪,这才勉为其难担下了这重任,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在沈玄料想中,方景明听了这话定然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他之所言每一字皆为事实。横竖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平白无故让冲霄剑宗出动所有练虚真君自然不可能。讨价还价之后冲霄剑宗也必须至少派出十五名练虚真君,这却是仙道四派先前商议出的结果。
至于现今身为仙道魁首的混元宗,只用意思一下出个十名练虚真君就够了,他们其余门派只动用七名练虚真君就已为上限。
然而沈玄算计得再好,却未料有人直截了当道:“冲霄剑宗至多出七名练虚真君,绝不可能多派一人。诸位皆知我秉性如何,若要我改口却无半分可能。如有异议,我们战过再说。”
纪钧,又是纪钧,沈玄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这玄衣剑修硬邦邦一席话扔下来,立时将殿内气氛搅得无比沉闷。这人竟半点也不按照套路来,一上来就直接甩出了自己所有底牌,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仙道四派看到冲霄剑宗此次派了纪钧前来商谈,心中都暗暗觉得周韬已然心生畏惧,这才派出纪钧压场子。那人全然不知人情世故,若要争论起来岂不会轻而易举让他们忽悠得团团转?
然而不通人情也有不通人情的好处,那玄衣剑修扬眉正色环顾一周,似要准备谁若出言反对便同谁打上一场才甘心。
好一个脑筋不转弯的杀神,沈玄当真笑了。
披香殿中的气氛简直沉闷极了,谁也不敢说自己能从纪钧手上完完好好地活下来。沈玄索性不理会那碍眼至极的玄衣剑修,直接对顾夕歌道:“大衍派身为魔道三宗之首,也合该做个表率。顾魔尊既然前来议事,也该有些诚意,十五名练虚真君可不能算多了。”
沈玄当真是怕了,他也学纪钧一般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敢为难冲霄剑宗,却不大敢为难无所顾忌的大衍派。
“谁说大衍派是魔道三宗之首,这我们可不承认。”却有人自右侧次席懒洋洋插了一句话,“魔道三宗一向和平处事并无高低之别,这是我们三宗的共识。”
那人却是煞灭宗的赵苍,他一直不声不响地看戏,直至此时仙道诸派方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在。
眼见诸修士目光望了过来,血魂宗长老也惜字如金地开了口道:“的确如此。”
“经我魔道三宗共同商议,我们每派出九名练虚真君,绝无更改的可能。”言倾笑吟吟地比了个邀请的手势,“诸位还请继续,我瞧得正开心呢。”
原来那魔道三宗早就有了默契,竟平白无故看起仙道的笑话来。
许多仙道修士不禁眉头一皱,倒有些不满沈玄自作主张。不管如何,仙道修士终究比魔道之人懂礼仪知进退,现今却为了冲霄剑宗一同撕破面皮,简直丢人。
忽然有人开口道:“星云派与冲霄剑宗共进退,我星云派亦赞同冲霄剑宗的决定,出动十名练虚真君。”
沈玄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纪钧悠悠道:“我等仙门两派欲与魔道三宗结为同盟,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这一下更惊得披香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疑心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曾经的仙道魁首冲霄剑宗,竟与魔道三宗同流合污。这话若是说出去,怕是整个九峦界的修士都绝不会相信。
“纪真君此言不妥,还望谨慎思量再做决定。”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重光忽然开了口,他心中已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纪钧反问了一句:“天地大劫当前,究竟是整个九峦界修士凡人的性命更重要,还是仙魔之别更重要?”
谁说纪钧不谙世事只知杀人,这天地大劫四个字一扣上来,即便陆重光也得仔细掂量自己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我等魔道三宗,赞同纪真君的提议。”顾夕歌直截了当做了决定,他又目光灼灼望向端坐不语的金阙派掌门人道,“九派之中已有五派达成共识,想来也不必再商议什么。”
在场诸多修士都未料到冲霄剑宗竟与大衍派玩了这么一出,个个目瞪口呆再不能言。即便蓬莱楼与混元派再三竭力反对,金阙派与倦书楼却又不自觉换了阵营。
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