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斯本来认真的看着他,全神贯注的听着故事,这会儿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殷小楼当然没有看见,也不会在意。他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就像陷进了一场戏,唇角微微的笑容令他整个人蒙着一种叫人迷醉的微光。
“第二天,他递给我一张空白的支票。我撕掉了之后,签了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递给他。这一千万美金是我在当时能拿出的全部现金。他收下了,下午拿那张支票拍下了一套酒。十二瓶。叫什么我忘记了,其实挺难喝的。我们在他家里做了几个菜,把那十二瓶酒全都白开水一样的灌了下去,两个人都喝醉了,一晚上坐在天台上吹着夜风看月亮,估计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从此我再也没做过噩梦。”殷小楼抬头看着天花板,就像看见了那晚上的月亮,眼中泛起蒙蒙的雾。
“啪啪啪。”塞纳斯鼓起掌来。“不愧是我的弟弟,说起别人的故事来,讲的比自己亲身经历的还动听。”
殷小楼低头看向他,“听了这些,你还信我?”
“当然信。”塞纳斯扣着他的肩,靠近他,“殷漓尘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弟弟
殷小楼抬起唇角送上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深情即是一桩悲剧。我挖出自己的心脏,将它送给一个永远不肯摘下自己面具的魔鬼。我选择离开,不是因为失去了心脏的我不再爱了,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来交换他的宠爱。”他站起来,想要去衣帽间换上一件得体西装衬衫。“所以现在我累了,不想再玩什么撕开胸膛让你看看我的真心的血淋林的爱情游戏,也不想听你张着血森森的牙口说什么你相信我的鬼话。趁我还有一点理智明白我不该因自己陷进这样痛苦的境地而迁怒于你,赶快滚吧。”
今天雷奥切诺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他现在知道塞纳斯的来意了,托塞纳斯的福,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雷奥切诺老先生不是垂涎着这具躯体的美貌,更不是对这具躯体里的灵魂恋恋不舍,他也许是想在这场新闻发布会上借机宣布两人的关系,用一个既成的事实迫使萧清漪承认或者放手。看一眼大门的方向,殷小楼想,估计萧清漪近来的不安和焦虑就是因为他吧。也许他们现在正在一起,不知道雷奥切诺会开出什么价码或是拿出什么筹码来迫使萧清漪妥协?好吧,他现在没有闲心担心别人。
据殷小楼看来,萧清漪可并不怎么喜欢雷奥切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是的,这是个多么狠心的男人。
殷漓尘背离了他的意志,然后他就失去了来自这个男人的全部庇佑。媒体疯狂的书写揣测着他的死因,他至今不敢点开任何关于殷漓尘的新闻。他不知道过去那些对他顶礼膜拜的粉丝发现他的完美外表之下居然是肮脏的内核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他显然并不是唯一遭受这种待遇的人。你看,那个女人,或者他该顺从这具躯壳的意志称她一句母亲,不是就在他的默许下死在了塞纳斯他们的追杀之下么?若不是他松开了手,那个女人想来不会死的那么“恰到好处”。难道萧清漪带着他如今这样嚣张的活在中国不就是明证么?一个有能力让自己想要庇佑的人安稳生存在另一个国度的不被侵犯的男人,为什么不能保护一个曾经相爱的女人?
对相爱过的人,如此绝情,嘴上说着放过说了尊重你的选择,顶着一幅名叫绅士贵族的面具优雅从容的为你拉开门,笑着看你走出去,然后抱着双臂倚在门边,看着你自己孤独的走进深渊被黑暗吞噬的渣都不剩。这就是雷奥切诺的爱。这么说来,他也并不真的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吧,只是因为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才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儿子,想到他那客气又疏离的话语和寡淡的眼神,殷小楼冷笑着扯下了自己的上衣,拎起了一件黑色绸缎衬衫有点无意识的往身上穿着。二十年未见的儿子,待遇也不过如此。
绝对信任金钱的魔力,绝对的独裁统治者。雷奥切诺家族,没有一个好人。他们的每一条染色体,每一个基因,都献给了撒旦。
“你的扣子扣错了。”塞纳斯拨开精神已经游离到了九霄天外的殷小楼的手,替他扣上了三粒扣子。他的个子与殷小楼相仿,微垂下头吹了个口哨,“难得听你将这么大段的话,真是叫人吃惊。”他修长的手指在晶莹的碎钻纽扣上娴熟的飞舞几下,便搞定了这些不听话的扣子。
“这件衬衫真不错。配你染回黑色的头发真是棒极了,你的眼睛比这些钻石还耀眼。宝贝别这样看着我,我并不是在恭维你。”塞纳斯看着一言不发的殷小楼,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和殷小楼那管枪看上去十分类似的袖珍枪支放进他的手里。
“随身带好你的枪,随时将它握在手上,扣动扳机,精准的将死神送入你敌人的脑干。我的弟弟,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雷奥切诺家族的一员。”塞纳斯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调侃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几步,摆摆手,“哦不不不,不要拿它指着你的兄长。我们生来是该相亲相爱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殷小楼喉咙里燃着一把火。
“是么,是么。”他学着塞纳斯用嘲讽的腔调,踏上前去几步,“那就请我的好堂兄告诉我,雷奥切诺那另外几个侄子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