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子笑笑,“那是太子殿下平易近人,奴才这才敢壮起胆子与殿下趣言几句。”
“你是诺安的徒弟,诺安向来甚得父皇的心。你被父皇安排在我身边,想来以你的机灵也该成第二个诺安。”东方玄云倒不排斥小言子的存在,有个能让他省心的太监在身边,好过他一人烦恼。况且他也不会认为小言子是东方景修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诺安可是难求的总管,他即看中了小言子收做徒弟,便也是知晓小言子将来必有出息。
提及自家师傅,小言子脸上的笑容溢上了崇拜之色。“奴才可比不得师傅他老人家,在师傅身边学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学着了半点皮毛。师傅他啊,总说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转,让奴才自个儿要学会好好琢磨。”话上虽布满了一层抱怨,但小言子的语里却半丝怨意都没有,更多的反而是沾沾自喜和仰慕。
“口不对心,不该。”东方玄云微微摇头,端过无叶茶轻抿一口。
“奴才这般可不叫口不对心,殿下不愿见太子妃这点才是真正的口是心非。”从朝臣们开始慌乱的时候起,东方玄云的日常生活几乎是在御书房里度过的。下令谁也不许打扰,除非是东方玄云自己同意宣见,还特别嘱咐尤其是太子妃绝对不见。
东方玄云刚要放下茶杯的手一顿,眸里闪过几许波澜,最终抚成平静。“小言子,你先下去歇会,孤有事再唤你。”再度埋首于奏折中的东方玄云没再理会小言子,小言子欲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微微摇头退下。
在小言子离开后,东方玄云单手撑着额头,已无再阅览奏折的心思。
他并非不想见雪漠,而是他不知要如何面对雪漠。
雪漠贵为太子妃这个身份已是雷打不动,除非是他自己或者东方景修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东方景修是不可能插手于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么东方玄云自己呢?他自然也不会舍弃雪漠,不单单是因雪漠为太子妃,更是因为东方玄云明白自己心里对雪漠的情爱。
可偏生雪漠是个男子,纵然天祁所有人都知晓了当今太子妃是位男子,却仍有不少朝臣连名上奏废除雪漠太子妃之位,东方玄云为此在朝堂上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怒火。那次之后朝臣们虽没再说什么,然而送女子画像的人却不减反增的多起来。
其理由是,东方玄云既要男子为太子妃,那便必须纳侧妃、宠妾以延东方皇族血脉。
“在想什么?”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东方玄云撑着额头的手,那熟悉的触感让东方玄云瞬间从失神中走回。
“漠?”东方玄云刚清醒的刹时,竟然产生眼前的雪漠是虚假的幻觉。定神再看后才知那不是幻觉,雪漠真真实实在他眼前。“你……怎么来的?”东方玄云此时才想起他的特别嘱咐,雪漠既然来了为何没人通报与他?
雪白的发丝没有给雪漠增添任何不协调的模样,反而在烛火的映灭中越发的柔情。“几日不见,可曾想我?”雪漠握着他的手,温热的手掌暖进雪漠心底。
东方玄云脸颊微红,却不知是烛光所琅成的还是他自己不经意透露的情绪。“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么?”轻柔的语气并没有带着责备,连东方玄云自己都讶异,他明明是想责言雪漠几句,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不随心。
也不对,正如小言子所说,他才是真正口不对心的那个。
“云儿,你想我再忍受几日的孤独,三日,十日,还是百日?”雪漠的确不想生关于东方玄云任何的气,偏生这次他确实有些恼火。他并不需要太子妃这个头衔,唯一渴盼的是能与东方玄云白首到老。他也不需要东方玄云做什么太子,当什么帝皇,能与他闲云野鹤也是件美妙至极的事,况且他也足够给得起东方玄云富足的生活。
雪漠如此说,倒让东方玄云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漠,安凌、连煊两国联合,父皇远在边关不在朝堂。朝堂上的事必须由我支撑起来,我不想在父皇得胜归来时,看见得是我的昏庸无能,连安抚大臣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东方玄云小心翼翼的向雪漠解释事情的原委,他知雪漠本是四处可走的闲散人,却独独为了他停留在一个地方,久久不肯飞翔。
“国事重要,家事也重要,两者兼任,才不失为一个好帝皇。”出乎东方玄云的意料,雪漠竟非常认真的向东方玄云说了这句道理。惹得东方玄云愣了许久,雪漠禁不住处于来自东方玄云呆愣状态的**,俯下身吻上东方玄云的唇。
东方玄云被吻的回过神,然而他已阻止不了雪漠的热情,应该说,他根本不想阻止。
只是几日,单单这几日不见就让他们彼此的思念溢出杯沿。东方玄云情不自禁的伸手勾住雪漠的脖颈,如此明确的挑明,雪漠怎么会不予置理,正当他想要进一步虏获东方玄云甘愿为他沉醉的心时,“什么人?”雪漠转身朝屋梁射去从龙案上随手拿过的狼笔,“哐啷”一声,狼笔并未射中屋梁上的人,反而与屋梁发出相碰的声音。
东方玄云也回过神,第一个意识他也同雪漠一样认为是有贼人闯入,而第二个意识随着屋梁的人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