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母后。”岚月这声母后让凤西烟等了很久,虽然岚月儿时也唤过但那时的岚月只是在形式上唤唤而已,私下他从未唤过凤西烟为母后。岚月让瞳自己随意在院子里蹲着晒日阳,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凤西烟颇为激动的神情。
“皇……儿。”凤西烟站起身,目光一寸不离的看着那张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的容颜。
岚月走近凤西烟,嘴角勾着那抹美丽的弧度。“母后,如此还唤本殿皇儿,岂非太生疏?”
……
“岚儿,此次绝不能忘记答应父皇的事情。”东方景修同岚月坐在马车里,这是东方景修离宫后第三次确定性的询问岚月。并非东方景修太过啰嗦而是岚月每次允诺于他,都会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去不遵守。正如东方景修那日所说,一踏入雪国,那便是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不论做什么事都会受到阻碍,即使岚月能设结界,但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岚月望着棋盘思量再三,最终落下白子。“父皇,我都把冷魔剑带出来了,难道还不相信岚儿?”岚月端起搁在棋盘边上的热茶,啜饮间细瞧东方景修的神色。那日的东方景修是岚月许少见的,东方景修有坚持也有落魄,眼神中闪烁的担忧与信任相互撕扯的矛盾。岚月不喜那般模样的东方景修,他明白曾经没有岚月的东方景修是决绝的亦是无情的。自从有了岚月的东方景修是犹豫的也是深情的,无论是哪种,岚月都会陪在东方景修身边甘之如饴。
东方景修见岚月有落子之处不由得无奈摇头,“岚儿这子落得可真不是地方,如此自取灭亡用在战场上只会让敌军轻蔑自傲。”东方景修从棋罐里拿出颗黑子落在与白子交错的线上,清脆响亮的落子声犹如声势浩荡军队,披甲列阵,攻坚无隙。“岚儿,父皇从来都是取信于你,只是岚儿失信太多令父皇不得不如此。父皇说过此次凶险未知,岚儿……”
“父皇,这次绝不再失言,除非是你允了,否则决不使用魔力。”岚月阻断东方景修将要说下去的话语,他明白东方景修心里在担忧什么也明白东方景修的重重心事。但岚月不可能明知在危险还让东方景修一人以身犯险,纵使东方景修身边高手如云但在岚月的眼里只不过是区区人族罢了。有何能力护得了东方景修不伤一丝一毫,更何况东方景修身上的寒毒,据司天监计算,四阳四阴之日也许会在这一年里出现。虽然是也许却不排除不可能的因素,只要是关乎东方景修的,岚月便不会把这一丁点可能的因素不放在眼里。
东方景修手中执着的黑子应声而落,此次黑子落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岚儿,父皇这次输了。”东方景修看着自己不留神而下的黑子,明明方才他还占据了优势。然而只是因为错了一步,白子已呈大胜之象。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父皇输过岚儿那么多次,多输一次并无大碍。”岚月落下最后一枚白子,完军全胜。
东方景修惊愣片刻后忽然大笑而出,“岚儿啊岚儿,父皇竟然没有你看得通透。”东方景修不得不佩服岚月的智慧,这些年他宠岚月,疼岚月,惜山岚月,甚至一直都把岚月当作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却是忘记岚月并非普通人,亦非君下之臣。
岚月将白子逐颗收入棋罐,微微摇头。“父皇并非没有岚儿看得通透,而是挡在父皇眼前的迷雾太多,父皇所牵就的事情也太多。父皇若是先把牵就的事搁一旁,踏足走出那片迷雾,父皇可就不会再说岚儿比得过父皇这般的话。父皇,再下一盘如何?”棋盘上的白子已被岚月全部收入棋罐中,徒留一片黑的黑子。在纵横交错的线点上,黑子显得十分孤寂却又异常傲然。黑色,在岚月眼里代表的是赢。
“当然,岚儿若愿意,父皇下几盘都可。”东方景修伸手将黑子收入棋罐,内心却久久未曾平静。岚月很少向他说这般的言语,原来岚月早已经把他看得通透。曾时岚月无法感应东方景修的内心与情绪,但那又如何?现在的岚月并不需要这些便能知晓东方景修的困惑和心中所想,这是他们的情感经过时间的磨练而催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