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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到底是没安静过多久,嫁了女儿之后,紧锣密鼓的又张罗起给方正荣造宅子的事来,之前的承恩伯府被收回去了,方大老爷既不想分出钱去给方正荣,想了又想,便觉得能让方老太太再往凤仪宫去说项,再怎么样,好歹把爵位还回来。
把爵位还回来了,以后再补给方正荣一笔银子,就让他自己过日子,也就当甩脱了这个尾巴了。
方大夫人正试自己新裁制的衣裳,是黑色的缎子,摸上去便水润透亮,上头拿金线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花,走动间便觉得金光闪动。
她看了看自己新让人去炸过的首饰,选了一只赤金镶红宝的簪子戴了,回头见了方大老爷,便蹙眉问:“老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方大老爷险些被她的穿戴晃花了眼,见她抬手露出几只赤金刻牡丹花纹的开口镯子,便道:“有件事交代你。”
方大夫人便嗯了一声,见周围伺候的人尽数退了下去,心不在焉的扶正了自己头上的凤凰宝钿垂下来的米粒儿大小的珠子,问他:“什么事,您说?”
她今天是要进宫去的,方皇后病了,她们要进宫探视去。
方大老爷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又道:“你让娘告诉娘娘,这事儿趁早,等正荣回来,可不能让他再惹祸患了,这也不好听。”
方大夫人听见是这事儿,再没有不愿意的,立即便答应了,想了想还点头:“您说的是,也该趁着这时节说。”
方正荣到底之前是犯了隆庆帝的忌讳了,所以才被赶回了老家去,连爵位都给夺了。现在趁着方皇后病了,她说什么,圣上肯定都是肯听的。
这样最好了。
她答应了下来,扶着方老太太进了宫,递了牌子便被领着往凤仪宫去。
凤仪宫里早已经换了装扮,出了端午便觉得热了,到处都摆着看着清爽的摆件,连屏风也换成了玻璃罩,里头画着山水的大屏风。方皇后正靠在床上逗弄小皇子,见了她们来,脸上笑意便有一瞬间的凝滞,停了停,才点了点头,等她们请了安,才让她们坐。
方老太太便先去看小皇子,笑着夸赞:“小皇子腿脚有力呢!”
小皇子正不断蹬腿儿,他不要旁人抱,只认方皇后一个,方皇后搂了他露出一个笑意来:“可不是,如今都快能坐了。”
算一算时间,也六个月余了,可不是能坐了,方老太太见方皇后把他放在床上,他能软趴趴的坐一会儿,笑的皱纹都堆在一起:“再好没有了,咱们小皇子真是聪明伶俐,果然不愧是龙子凤孙!往后可要带一连串弟弟来的!”
方皇后一面轻轻抚着儿子的背,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
方大夫人只是陪笑,并不如何接话。
方老太太见方皇后精神倒好,不像是生了病的模样,便斟酌着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既身子好了,怎么还任由那一个......”
她知道皇后寝宫里俱都是她自己人,便也不如何避讳:“怎么还任由那一个出了头掌着宫务?她眼看着过几个月就要生了的,怎么还抓着不放?”
前几回她们想进宫来,还要先往德妃那里报备才成,因着是德妃掌着宫务。
方皇后便皱了眉头,瞥了一眼伺候的人,见肖姑让宫娥都退了下去,才冷笑了一声:“惯会讨好卖乖赔小心的,这个时候,我做什么讨那个没儿?”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有缘故的,方大夫人觉出不对来,抬头看了方皇后一眼。
听这意思,莫不是德妃在中间使了什么小巧,所以方皇后才病的不成?
连方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既然连宫娥都退下去了,她也就更不用避讳了,问了一声:“怎的了?出了什么事不成?”
方皇后便冷笑了一声。
隆庆帝自己说的,让德妃继续管着宫务,还说什么,让她先休养好身子。
可她之前分明出了一个月的月子就接了宫务了!
这哪里是在体贴自己,分明就是在体贴德妃!
“总归男人不可靠。”方皇后眉目冷淡:“既不让我管,我就懒得管了。”
她在娘家人面前向来是连本宫都不称的,方老太太吃了一惊,愁眉苦脸寻思一回,惊得差点儿没端住手里的杯子:“您这病.....是跟圣人使性子呢?!”
方皇后便垂下了眼睛。
她可不就是跟隆庆帝使性子。
隆庆帝从前对她百依百顺,凡事也都是有商有量的,两个人不像是帝后,反倒是寻常夫妻,哪里有红过脸的时候?
偏偏最近不知怎的,隆庆帝几件事,都不让她称心。
他既然要把宫务交给德妃管,她就索性‘病了’。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皱眉头,方老太太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忍不住连连摇头:“娘娘怎么糊涂了?!您生了小皇子,那一个身上也怀着呢!”
她跺了跺脚:“要是那一个也生下个皇子来,可怎么着?!”
方皇后自然是知道道理的,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实在忍不住气愤-----她跟隆庆帝这么多年的情分,隆庆帝从来没有冷待过她,可最近却不知怎的了,处处都不顺心。
她想做些什么,隆庆帝从前哪里有不应的?偏偏最近,隆庆帝在她这里坐不到半天就要走,除了每天来瞧儿子,竟少来见她。
反倒是德妃那里,还有淑妃那里,他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两个人恩爱了这么久,方皇后早已经习惯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