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嘴里以后多的是打交道的话让卫家众人都不寒而栗,可更叫人害怕的,还是他的来意。
怒气冲冲的来了,手里还提溜着人头,这可不是带着善意来的。
可是他风风火火的来了,又这样就走,着实让人摸不透。
“雷声大雨点小,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卫阳清握着拳头,有震惊,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忐忑:“这事儿不是秦家的主使吗?怎么秦家这么轻易的就肯放过我们?”
卫老太太倚在座上,似笑非笑的环顾了底下的儿子们一遍。
自小一起长大,她太清楚她这位姐夫的性情了。
“不是秦家放过了我们。”卫老太太垂下头:“而是秦家并不知道,能使我们卫家倒霉的,不能是这样的事。”
非得背叛二字,才能让隆庆帝那卑鄙却又仁慈的心硬起来,对有亏欠的卫家下狠手。
其他的什么诸如放印子钱,闹出人命之流,在隆庆帝眼里,根本什么也不算。
对于这种优待,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鄙视,卫老太太叹了口气:“没什么事好说的,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没旁的事。”
警告?警告什么?
卫阳清不明白。
卫安便忽然出声:“是关于之前卫瑞叔叔去云南的事罢,最近云南的事又闹起来了,让刘振提着人头来,不过是提醒我们,不该碰的事情,不要碰罢了。”
而且有了这个巴掌在前,甜枣应该很快就在后头了。
卫阳清便诧异的扬起了眉毛,他知道卫安是很受老太太喜欢的,有了明鱼yòu_nǚ儿的身份之后,就更该更受宠了。
可是他没料到,卫安能受宠到这个地步,屋里都是长辈,她随意就能插嘴。
从前并没亲眼见到,如今亲眼见到,他心里才浮现起微妙的复杂感,半响才哦了一声。
卫老太太有些乏了,便让卫阳清等人都出去:“差事别耽误了,这阵子该做什么,仍旧做什么罢。还有.....”
她着重看了卫阳清一眼:“你岳母使人过来传话了,让你回来以后过去一趟。”
卫阳清在长宁郡主去后还没跟老王妃打过照面,他是个能躲则躲怕麻烦的人,什么样的麻烦都觉得害怕,更别提去见老王妃了。
可是他不去见人,人却要来见他了,这还不能拒绝的,他答应了一声。
出来以后便也去看女儿。
相比较起卫玉珀,卫玉珑是他的嫡女,自小又温柔文静,长得甚是得人意,一直以来他都极为喜欢。
可是自从长宁郡主接二连三的开始闹事,开始找茬儿,他对于儿女们的关心,就自然而然的减少了,到如今,他连女儿病重了,竟也才知道。
他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在看见卫玉珑瘦的脱相了的脸的时候尤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卫玉珑便笑了笑,问他:“父亲,您哭什么呢?”
她还是跟从前那样,没受过什么苦头,温温柔柔的,又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眼里闪着叫人看不懂的光。
卫阳清握住她的手应承她:“阿珑,你别怕,父亲总会治好你的,之前都是父亲的不是.....”
卫玉珑挣扎着反手握住卫阳清的手,艰难的扯出一个笑脸:“父亲,您跟我说实话,我娘是不是真的病了才被送走的?”
她表现的有些咄咄逼人起来:“是真的病了,还是因为她算计了七姐没成功,才得罪了老太太跟您,才被送走的?”
卫玉珑哭的伤心,卫阳清却只觉得惊恐瞬间漫上心头。
对于子女们,他总是心软的。
他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撇开了眼睛,不去看卫玉珑,轻声道:“这些事不要再提了,都过去了,就算是你母亲以后不在,你也依旧是我女儿,是我的嫡女,你放心。”
“那卫安呢。”卫玉珑眼睛红红的,却偏偏还带着满面的笑意:“她是谁?她真是我七姐吗?真的只是个外室女所生的吗?”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过去。
她病重的原因,就是因为老王妃在瞒不下去了之后,才告诉她,是长宁郡主因为卫安是外室女所生的,却占据了嫡女的名分,所以才想着设计卫安。
而设计不成,之前又有三番两次的陷害,卫家和她才一致觉得长宁郡主需要被送去静养一段时间,好修身养性。
可是卫玉珑却不是小孩子了。
她就算是没那么聪明能猜到原因,也知道长宁郡主只要不是失心疯,就不至于因为一个外室女的缘故而那样不顾父亲祖母乃至外祖母的感受那样丧心病狂的对付卫安。
分明就另有缘故。
可是众人都遮遮掩掩的。
她想尽了办法,才从镇南王妃那里得了一点儿消息,又在昨天得到了验证。
卫阳清已经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卫玉珑:“你在说些什么?!谁告诉的你这些?”
卫玉珑却不再说话了,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卫阳清问不出什么,只好去找卫玠。
卫玠却好似也并不大清楚。
也对,这件事原本也是瞒着卫玠的。
那卫玉珑为什么知道?
卫阳清晃了晃头,决意再去问问卫安。
卫安正在问卫玉珑的病情。
汪嬷嬷端上一盘子水果来,皱了皱眉头摇头:“听说的确是病的重了,太医都来了好几拨。”她顿了顿又说:“对了,还有件事,今天老王妃那边递了帖子来,说是要接八小姐过去休养。”
屋子里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