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太太几乎要疑心自己是听错了。
郑王这意思,分明是在说卫安是明鱼幼的孩子。
可是明鱼幼怎么会有孩子呢?
当初她曾经查过许多次,的的确确,明鱼幼是跟孩子一起死了没错,万安寺的尼姑说她是产后大出血,一尸两命......
当时卫阳清还在建州当知府,卫阳清也曾写信来说替她去问过,明鱼幼是死了没错。
她觉得心脏好像猛然被人揪紧了,一下子脸就已经涨的通红,挣扎的看了卫安一眼,立即喊人:“去!请五老爷!”
卫安还没反应过来,前世今生她都知道自己像那个明家的表姑,可是郑王现在提起来,好像又格外的感觉不同。
他好似是在暗示卫老太太什么。
郑王却已经转头看向她了,温和的问她:“孩子,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卫安茫然摇头。
上一世长宁郡主不待见她,从不曾给她过过生辰,都是汪嬷嬷挑的日子给她过,可是年月久远,她实在已经记不清了。
郑王略有些心酸,眼睛盯着她一刻都不放松,片刻后才轻声道:“你生在腊月十一.......”
卫安已经敏锐的察觉出不对了,郑王为什么对她的生辰这么清楚?
女孩子家的生辰,也不会上什么族谱,都是亲近的家人才知道,可郑王算是什么家人?
联想起之前郑王一进来就指着她告诉卫老太太她和明鱼幼长得像,明鱼幼又是郑王的王妃,她的心就跳的厉害。
卫老太太更加震惊,看了卫安半响,只等到外头一叠声的喊五老爷来了才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扶着椅子把手闭了闭眼睛。
她心里无比期待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明鱼幼当时或许也不是那样孤苦无依的去世的。
如果是真的,那以后明鱼幼坟前就有了上香的人了。
她心跳加速,急促的呼吸了一阵,才对刚进来的五老爷厉声质问:“老五,当初我写信给你......你是怎么说的,你给我再说一遍!”
卫五老爷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郑王在场,而老太太竟然还让他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郑王来所为何事。
可是他能说吗?
当初他答应过明鱼幼的,一辈子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一辈子不会让卫安置身于危险之中。
要是郑王是为了什么传国玉玺来的呢?
他肯定做的出这样的事,当年不就是为了撇清关系,他才把明鱼幼母子给赶出来了吗?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传国玉玺才打算揭穿卫安的身世,那卫安怎么办?
他一时心里闪过了千万个念头,最后还是冲着已经不耐烦的卫老太太匆忙摇了摇头。
“就是儿子说的那样,儿子已经尽力了......”
他不能说。
明鱼幼到死都在求他,让他把卫安平平安安的抚养长大........
卫老太太心里的那点希望就一点点被吹的干干净净,亮晶晶的眼睛也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立即转头去看郑王。
声音还冷淡的很:“王爷听见了?当初鱼幼是在万安寺寄居,是在万安寺生的孩子。别人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不在场的.......”
她似笑非笑的瞥了郑王一眼,又朝卫安招手,把走上来的卫安揽在了怀里:“不管王爷是拿我消遣还好,还是别有用心还好,这话,以后就请不要再提了。”
她说罢又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王爷若是再这么耍着人玩,我就要去圣上跟前说道说道了......”
事到如今,卫老太太略微冷静下来一想,也想出了许多利害关系。
若是到时候认了郑王的说法,那到时候朝中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们可能又要开始满大街的吵着要卫家交出传国玉玺了。
而到时候郑王?
郑王当然能撇清干系。
当初他不就是靠着明鱼幼的死,而成功的打消了隆庆帝的猜忌,甚至如今在藩王里面跟隆庆帝最亲近么?
这样的人说的话,有什么可信?
郑王却没有就此罢休,他冷然笑了一声,目光从卫安身上收回来去看卫阳清:“真的是你说的那样?”
他嗤笑了一声,又缓缓摇了摇头:“不见得吧?”
他又把头转向卫老太太:“我一到通州就遇到了刺傻娜肥俏疑肀叩那捉人,也的确是临江王府的细作。”
“可是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临江王府的细作,怎么会蠢到把临江王府的信物带在身上让人发现?后来我稍稍清醒了,林三少带着一个人来找我,求我帮他办件事。”
他喘了口气,看着似有所悟的卫老太太,提高了声音:“他求我帮他个忙,替那个细作掩饰。我知道这事儿不简单,说不定是几家藩王内斗,有人想渔翁得利,本来打算不管的,可是他送了我一个人,当作交易。”
卫安已经猜到了。
郑王就一字一句说:“是清荷,曾经跟在鱼幼身边伺候的三等丫头,她拿着我送给鱼幼的玉佩来找我.......”
卫老太太已经不自觉的挺直了脖子,全神贯注的听郑王说话。
卫阳清脸色难看的冷笑了一声。
“清荷?”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郑王,满脸都是怒气:“你说那个背主的奴婢吗?你不知道吧,鱼幼去了万安寺之后,她身边的仆从几乎都散光了,所以她才会那么凄惨,连到生产了都找不到大夫!”
他是真的心痛:“这样的奴婢,她跟您说了什么,您这么激动?”
“是不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