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还没有机会拨出熟悉的号码,就收到条石破天惊的消息。
“沈牧在我这里,如果你想要他活命,就一个人过来。”
短信下面是张沈牧被五花大绑的照片,以及模糊的定位。
原本心情愉悦的秦深瞬间就懵了。
他站在街边,有那么整整一分钟都搞不清楚自己读到了什么。
——
一切的发生都仿佛在瞬间。
就像躺到手术台上吸入麻药般,毫无知觉的闭眼再睁眼,很多东西就已改变。
沈牧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体的酸痛,过了几秒才发现是手脚被捆绑束缚。
幸好他不是咋咋唬唬而大呼小叫的性格,竟然动也不动地眯着眼睛观察。
周围的光线很暗,堆满了方形物体,很像库房。
而脑海中最后能想起来的场景,就是坐在轿车中,喝了吴光每日都要奉上的梨汤。
吴光到底是什么来路,又是被谁指使?
这种节骨眼上,怎么会有人绑架自己呢……
难道是林家恼羞成怒、还是姓白的寻机威胁?
再怎么绑架,也不可能改变法官的决定,所以这是报复吧。
——因为靠近不了保镖成群的秦深,而找稍显疏忽的自己下手?
正认真思索的时候,房间里终于响起脚步声,而后亮了昏暗的电灯。
冷静的沈牧没有闭眼,抬眸便看到了张意外的面孔。
是许桐。
——
刚刚吃完外卖的夏实很悠闲,走进审讯室时还端着咖啡。
林恩再度被带来坐好,瘦弱的身体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这种时候提审你一次不容易,怎么?终于想清楚自己不打算坐牢了?”夏实好似品尝咖啡的兴趣更大,低头抿了口道:“我今晚很忙,如果不说重点就别浪费我时间。”
“其实坐牢不坐牢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是脑瘤晚期,可以保外就医。”林恩平静地回答:“昨天体检时我以为你是发现这点才有些紧张,没想你却剑走偏锋去验了过敏源。”
“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是走访了所有可能认识你……认识林恩的人,听到她小时候的事,莫名灵机一动。”夏实说道。
“为什么夏警官这么肯定,我是假冒的林恩呢?”林恩问道。
“因为实施已经证明杀害秦风桥的人是她,可你的眼睛……抱歉,我见过太多杀人犯的眼睛了,你没有杀意。”夏实说:“更何况林正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欣然承认一切,不符合他东躲西藏这么多年的决绝。”
林恩笑了下:”其实我叫林希,和林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愿意抵罪只因为自己的确没多久好活,而且爸爸和姐姐都待我不错。”
夏实说:“那你就改嘴硬到底,现在怎么改变主意?”
林恩,不,应该说是林希笑意苦涩:“生这个病已经好几年了,做过两次手术,却还是一步步走向死亡,其实我挺怕死的,在法庭上听到姐姐所做的事、想到她带给别人的死亡,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而我现在对你说出来,是怕她一错再错……因为来中国前她给我打过最后次电话,跟我讲如果秦深觉得他这回能够大获全胜、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左思右想,姐姐根本没有机会扭转案情,那只可能是……”
夏实听到这里,渐渐放下手中咖啡,猛地站起身来。
——
不知名的仓库里面仍旧鬼影重重。
沈牧靠着墙壁,在真正的林恩面前努力维持思绪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