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能跟我喝杯酒麽?”一个操法国口音的洋妞跟我搭讪。
“对不起,我正在等我的舞伴。”我顺口找了个理由。
那女人大概极少被人拒绝,很是难堪,临走时故意将酒洒出来,沾污了我的礼服。我也没有心情跟这类被宠坏的富家小姐计较,冷冷走开,她更觉愤怒,拉住我较起劲来:“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
“可我应该负责。”
“我说没关系,也不想让你负责。”
正在纠缠期间,兰迪默捧著酒杯走出人群,他似笑非笑来到我们面前:“看来又遇上了一个美丽的误会,在这样迷人的夜晚,何尝不是浪漫的开端呢。幸会,斯通小姐。”
那女人看见兰迪默似是旧识,有些不好意思,迅速放开拉住我的手,点了点头走开了。
“你的女人缘不浅哪,那可是大实业家的独身女。”
“少给我废话。”我并不客气,自从揍了他之後,我对他说话更不客气了,“怎麽,要专门给我介绍各路人马认识,提高知名度?”
“这是必要的程序。”他冷笑了一下,“对了,为什麽不去会会你的大老板啊?”
我的眼色一沈:“老板?”
“成业集团总裁可是贵客啊,你上回还托他对付我呢,怎麽这麽快就忘旧情了?”
“张守辉。”张守辉!他也到这里了,难道他还没罢休?!我不顾兰迪默,立即转身冲出去到露天会场找人。
“陈硕!”
看了半天,突然听见郑耀扬的声音,我回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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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郑耀扬站在张守辉和两个陌生男人旁边,眼睛有些紧张和积郁,这时正专注地盯著我,看我一步步朝他们走近。
直到离众人只有三步之遥,我蓦地听见郑耀扬对著身旁说:“你的提议我考虑一下。”
张守辉冷冷一笑,口头上倒也丝毫不含蓄:“真还走火了你!在这小子面前才会让步,简直匪夷所思。”
“你答应他什麽了?”我严肃地看向郑耀扬。
“陈硕!”张守辉很生气地打断我,“这儿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我们祖孙间的事,别耍花招,你有几斤几两重我是清楚得很!”
“从这儿放眼望去,我陈硕是排不上号,可我欠任何人,也不欠你张守辉的!你这儿一直记著。”我指指左边的胸口。
我没有看郑耀扬,转身走了,觉得多说无益,也厌倦面对一帮乱七八糟的“债主”解释和说明。手臂突然被追上来的人用力拉住。
“宙风会接受成业的客源。”他镇定地看著我,之後又停顿一下,“你应该清楚张守辉借助成业对宙风开刀会有什麽结果,他不会次次手下留情,我只是不想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你英明,你当然可以做决定,这件事上,我没有发言权。”压抑住情绪:“可别再说是为我,我从来没有要求你这麽做,从、来、没、有。”
等到张守辉看不顺眼你,再挣扎也是徒劳,我从来没有指望他会放过我,但也不打算坐以待毙,只要他在一天,我和郑耀扬就不得安宁。而现在,他明显看动不了我,就去动宙风,而郑耀扬有义务对宙风负责。
这一次,他相当好脾气,只是淡淡接了句:“gt的人也受邀了。”
“一会儿我再过来。”
我甩开他迅速溶入人群,我需要冷静一下,从头到尾,我跟郑耀扬如此不顾一切,如此藐视背後的惊涛骇浪,以为坚持就可以征服所有阻碍。我从来没有允许自己深想下去,我承认,牺牲很多东西,只为了换取这一段日子的自私的快乐。也──够了,人不可以太贪心。
当晚宴进行到高潮部分,室外的男女全都慢慢转移到二楼大厅,达莫.费斯特神采奕奕地从红毯上走出来,手持特级香槟向众人致谢。
一套虚荣的客套後,大家散开取食,我退到角落独饮,想著刚才的种种。
“希望这样的气氛没有让你感到厌烦?”今天的主角达莫老兄居然走到我旁边来问候我这小人物,这引起了周遭的一阵骚动,大家好感地往这边看过来。
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个日子还是得给他点儿面子的,悠悠地接茬:“我怎麽会感到厌烦?我感到非常荣幸愉快。”
达莫往周围不经意地看了看,随口道:“你的那位朋友呢?”
“他应该在附近,我们走散了。”
“呵呵,你可真会说笑。”
达莫摇摇头,有些遗憾的样子,然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颗子弹猛地贯穿达莫的身体,胸腔在瞬间被喷出的液体染红了,一声女人的尖叫,一阵纷乱的脚步和惊恐的推搡,整个会场全都动起来,恐怖整个化开来。
我本能地去接住达莫後倾的身体,半跪在地上,他的血沾染了我的礼服前襟,他痛苦地呻吟著,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我皱著眉低吼:“你可以撑得住,别昏过去。”那一枪还不及要害。
“把手举起来。”一支冰凉的铁器抵在我的後脑,心头一惊,将达莫放平在地上,缓缓举手站起身。
大厅的各路通道已被这帮亡命之徒封锁,他们一行大概有十数人,非常有组织,从屋顶上下来,身手极之专业,整个行动做足计划,有几个是刚才混进来的,被恐怖分子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