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要说父母关爱,实在少得可怜,所以朱翊钧对朝夕相处的赵肃才会如此依赖和看重,对他来说,赵肃不仅仅是老师,还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父亲和玩伴的角色。
那语气很哀怨,听得赵肃又心酸又好笑。
“我不会被谁抢走的,我永远会在你身边,只要你还需要我。”他轻轻抚着小孩儿的背,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朱翊钧听了这话,才又高兴起来:“肃肃说话要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子曰,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子又曰,言必信,行必果,子还曰……”他把自己读过的典故全背出来。
“……”赵肃投降。
妥协的结果是,被缠着又去外头买了一大堆零嘴安慰他,才把人带回去,那时候裕王府上下早就鸡飞狗跳了。
等赵肃回到家,已经是夜色降临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点起烛火,赵暖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赵肃和陈洙虽然当了官,却还像从前一样,和赵暖住在一起,他们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闲暇时三个大男人聚在一块儿,一壶小酒,几碟小菜,对月胡侃,也是乐事一桩,可惜随着赵肃和陈洙入了翰林院,赵暖从诏狱出来,又忙着生意之后,这种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赵肃先去了陈洙的屋子,敲了几下,没人应,便径自推门而入,接着月色,依稀瞧见床上被子隆起,像是躺了个人。
点了烛火,走近一看,还真是陈洙在睡觉,只是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很烫。
他的书童呢,怎么放着主人在这儿也不管?赵肃皱了皱眉,拧了一条湿布巾过来放在他头上,又去灶房里生火下米做饭。
陈洙是被一阵饭香刺激醒的,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喉咙又干又涩。
迷迷糊糊想爬起来喝水,却发现四肢无力,还咳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