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宁寒栖有那么一刻是迷茫的。不知道谁把他送去了医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他只知道自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妇人替他交了医药费,并请了护工。
回忆起昨夜的种种,他心里仍然堵的厉害。普通的失恋都会让人有一种想死的感觉,更何况他是被人当傻子似的耍了整整一年。虽然知道这种人并不值得自已伤心难过,可这一年多以来所付出的真心却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宁寒栖只当这份真心都喂了狗,从此再也不愿和这人有半点瓜葛。
只是昨夜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又被陈建仁气昏头了。他家那片地是怎么回事儿,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父亲之所以不会将那片区域的土地出让,不仅仅是因为宁家的祠堂建在那里。
他父亲宁玹说过,这片荒山是宁家人世代守护的地方。从前这里偏僻的很,杳无人烟。如今改革开放,到处交通便利,这个被深埋在大山深处的镇子也重见了天日。年轻人纷纷走出大山,其中就包括宁寒栖的父亲宁玹。他当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清大,并邂逅了人生中唯一一份爱情。
可惜造化弄人,这份爱情没来得及开花,就结了个苦果。他守着这个苦果整整二十一年,彻底与那个人断了联系。
宁寒栖的思绪又转到了那片土地上,虽说对于外人来说那片盐碱地并不值什么钱。可是对于宁家人来说,那可是一辈子拿命来守护的东西。昨天陈建仁说,那片土地已经抵押给了银行并且因为还不上贷款被拍卖了?这怎么可能?父亲是不会把土地抵押给银行的,更何况他们家里并没有任何需要抵押土地的事情。
宁玹喜欢过的清贫一些,除了写写字,他也没有别的爱好。花钱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学费,可是宁家虽然并不富裕,却也不贫穷。宁玹的字还算小有名字,受到不少人的追捧。他单靠卖卖字画,也足够养活宁寒栖这个并不难养活的儿子了。
这块土地对于宁家来说何其重要,如果真的被银行拍卖了。那么……父亲会怎么办?宁寒栖的眉心猛然皱了起来,他刚要起身,病房的房间便被人推开了。一名四十多岁的女护工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个饭盒,显然是刚从医院食堂打来的饭。一看宁寒栖醒了,立即迎了上来:“唉,小伙子你醒了?千万别动,针还没吊完呢。你这一夜可真能折腾,烧了一夜不说,又是哭又是闹。你妈妈也是不容易,刚刚才走。”
宁寒栖的眉心略微皱了起来,一脸疑惑的问道:“我妈妈?”天晓得他根本没有什么妈妈,宁玹是他的生父,生身之父。字面上的意思,是宁玹亲自怀胎十月把自已生出来的。这件事也是他成年后宁玹才告诉他的,宁家人的特殊体质就在这里。
护工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道:“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哟。她让我告诉你,醒了就早点儿回家,难过的事儿总有一天会过去的。想想你的亲人,别为不值得的人连累了自已的身子。”
宁寒栖听得一头雾水,是哪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了自已?她任由护工误会了她的身份,应该是故意不想留下姓名。
连一个陌生人都知道要劝他不能为不值得的人连累了自已的身子,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他肯定更加担心。而且现在宁家的祖产被拍卖了,那父亲的状态肯定好不了。
宁寒栖默默记下那位路人的好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不遇到两个人渣?心里的伤终究有一天会好,但绝不能让父亲为自已而担忧。于是他倚回床头,问护工道:“阿姨,送我来的那位……女士,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您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护工听了宁寒栖的话后一脸奇色,说道:“怎么?那不是你妈妈吗?这……这还倒让我奇怪了,他照顾了你整整一夜。又是端水,又是擦身,又是在你哭闹的时候哄着。这要不是亲妈,我都不敢相信。”
什么?端水,擦身,哭闹?自已昨天晚上恐怕是丢人丢大发了吧?想到这里宁寒栖的脸上就一阵阵的发热。不就是被个人渣耍了吗?至于的吗?唉……就凭昨天下的那雨,如果不是那位阿姨把自已送回来,恐怕自已今天早晨也醒不了。
得好好谢谢人家!
宁寒栖如此想着,便对护工说道:“那……可能是我的一个亲戚,您能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吗?”
护工形容了半天,除了知道对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大美女之外,一无所获。最后护工猛然一拍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我听那个大年纪的叫她卫夫人。”
卫夫人?看来能掌握的信息也就这些了,不过能知道她姓卫也好,说不定以后有缘还能再见到。
挂完水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寒栖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去。j市到他们那里路线很复杂,要坐一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半个小时的小巴到镇上,再坐半个小时的牛车,才能到他们所在的那个村落。他只希望父亲还不知道他和陈建仁的事,否则,肯定又免不了为他担心。
手机没电了,他试着开了下机,竟然还能打开。刚走出医院门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看了下来电显示,是隔壁二伯打来的。接起电话后便听到二伯焦急的声音传来:“寒栖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爸爸送医院了,你快来看看吧!”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