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涵笑笑，道：“你还叫我少主做什么，你应该叫我大哥。你不会到了这里，还心存侥幸，以为我只知道你的母亲是谁，而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吧？”

冷夜殇低着头道：“我以为，你是不屑认我做弟弟的。”

秦子涵道：“换做是我母亲，她的确是这样的。而且，她还会杀了你。可是，我和她不一样。我从小就面对着父母的不和，因为母亲看重我，所以父亲和我完全不亲近。而母亲，虽然看似爱护我，却更多是拿我当成与父亲和大秦国皇室谈判的筹码。经常，她都是看似与我亲密无间地与父亲斗气以后，又将我撇在府中，跑出去跟踪父亲。所以，你知道我对亲情有多么的渴望么？”

冷夜殇苦笑，道：“那也好过无父无母的孤儿吧！”

秦子涵摇摇头，道：“你不懂，有父母却没有父母的喜爱，比无父母更痛苦。就像你，明明整天跟着父亲，却不能相认，你不会觉得这比没有父亲还要痛苦么？”

冷夜殇摇摇头，道：“我之所以要进入听风楼，就是母亲的吩咐。她要我代替她守着父亲。我只要想到，自己有父亲，可以守在父亲身后，帮助他、保护他，我就觉得很幸福，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守住，我辜负了母亲的托付。”

秦子涵看着冷夜殇，道：“呵呵，你心态比我好啊！你愿意认我这个哥哥么？愿意像对待父亲那样，拿我当你的亲人一样守护么？”

冷夜殇一愣，道：“少主愿意拿我当亲人，我很开心。只是，我怕又像父亲那样，尽了心却还是守不住。”

秦子涵道：“也是，父亲的死，对你肯定是有很大打击的。我不应该提这个的。”说着，背靠着墓碑坐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冷夜殇也坐下来。

冷夜殇依言坐下，听见秦子涵又道：“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冷夜殇道：“如果大哥想说，自然会说。”

秦子涵显然很开心听到冷夜殇叫自己“大哥”，搂了搂冷夜殇的肩膀，道：“你啊……”接下去道：“我跟踪了父亲。当然，父亲不是这么好跟踪的，母亲动这个脑子动了好多年，都没有成功。我是根据父亲每年行走的路线，虽然那些路线都各不相同，但我还是猜出，父亲的目的地可能是这里。于是，有一年在这里守株待兔，果然看到父亲带着你过来。”

停了一会儿，又道：“我怀疑，父亲心里大概知道，你就是他的儿子。否则，他根本没必要每次过来都带着你来。所以，我就去村里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当然，并没有什么很多消息，不过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至少，我知道你母亲留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在六岁的时候消失了。”

冷夜殇对这个探察的过程，倒是没有特别的在意，只是对他前面说的那句话更为在意：“你说，父亲，他其实知道了我的身份？”

秦子涵道：“我是这样觉得。只是，他不能与你相认，否则你一定会遭到我母亲的毒手。尽管父亲掩饰的很好，可是如果有心去留意，就可以发现你在听风楼的成长过程，似乎总有人在帮你，却又看不出是谁帮了你。很多人会将此理解为你的运气好，可我更相信，这是父亲在暗中呵护着你。你知道么，当我发现这个事实后，我一度很嫉妒你，不过我知道，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得到父亲的关爱，除非对你好。可是我也害怕母亲知道，怕弄巧成拙，而不管是父亲还是我，都还没有实力能庇护你不被母亲所害，所以尽管我很早就想通过对你好来换取父亲对我的注意、哪怕是感激，可一直没有付诸实施。”

冷夜殇道：“大哥，你不必这样的，父亲其实是很喜欢你的，我跟着父亲这么多年，他也曾经在我面前透露过对你的爱。只是，他不喜欢陷入和夫人的那些利益争斗中去，所以也不得不在暗中为你做一些事，就像你刚才说他对我暗中给予的帮助一样。这些，有的是父亲直接派我去办的，有的是父亲亲口对我说的。当时我以为是父亲无人倾诉，才找了我诉说，还觉得父亲很可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想来，大约父亲是有意说给我听的了。也许，他想让我明白，他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正是因为看到他如此深爱你，我当时觉得，如果他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他也会这样对我的，我就觉得很幸福，也才会这么多年甘愿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暗中对你做这个做那个。”

这回，轮到秦子涵眼眶湿润了，他望着冷夜殇，哽咽道：“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么？”

冷夜殇点点头。

沉默了一阵，秦子涵将一个包袱解下来，道：“这是父亲平生最爱的玉笛，你应该认识。父亲的尸骨找不到了，将这玉笛作衣冠冢，与你的母亲合葬一处吧，也算了却父亲生前的心愿吧。”

冷夜殇道：“谢谢你，大哥！”

秦子涵摇摇头，开始去挖冷夜殇母亲的坟墓，冷夜殇见了也跟着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愿献身给同一个人

冷夜殇的母亲当年是草草下葬，坟墓并不深。秦子涵和冷夜殇很快就将冷月明那支玉笛埋了进去，秦子涵对冷夜殇道：“在墓碑上加上父亲的名字吧？”

冷夜殇道：“这些我不懂，大哥看着办吧！”

秦子涵便用剑在墓碑上端端正正刻下“秦月明”三个字。

两人祭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