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呵呵一笑,仿佛他们之间的误会果真如灰尘一般微不足道,只轻轻的一口气就给吹的干干净净。
“贵部毅然勤王,对我大唐乃是雪中送炭,天子曾说,草原的回纥骑兵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必当重重犒赏,南下以后军饷靡费皆由朝廷负责,请贵使放宽心便是!”
两万多人马南下,人吃马嚼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药’葛毗伽和磨延啜罗都以为要和唐朝反复的‘交’涉拉锯,想不到对方竟主动的承揽了下来。
这种心虚是他们在南下之初就包藏着祸心的表现,其一有窥伺唐朝虚实的打算,其二还有趁机捞取好处的想法,正所谓趁人之危就是如此。
现在,秦晋亲自连夜拜访,又主动提出来会供给军粮,更显得唐朝坦‘荡’自信,似乎并不把他们当做可以正视的威胁。
对‘药’葛毗伽而言,秦晋带来的消息使之如释重负,可磨延啜罗却觉得有种被人轻视的羞辱感。
这诚然是磨延啜罗过人的自信与自尊心的一种反面表现,但也使他间接的明白了,唐朝似乎并没有多么在意他这支‘精’锐的草原骑兵。至少没有当做一个可以比肩当年的突厥的对手。
磨延啜罗自从长安回到草原以后,就暗暗立誓他一定要使回纥部像雄鹰般一飞冲天,超过当年的匈奴人、鲜卑人、突厥人,早晚有一日要入主中原,做这天下之主。
然则,现实是残酷的,初次领兵南下就如此憋屈的吃了一次暗亏,将来回到草原上,必然会招致取笑。这也是绝难容忍的。
“回纥人马南下,至今未立尺寸之功,没有和叛贼‘交’战过一次,敢问大夫,唐朝将来会如何平‘乱’?需要回纥骑兵去攻打何处?”
秦晋淡然一笑。
“眼下长安之围已解,安史叛贼实力大大受损,再难对潼关和长安发动进攻。所以,自此以后,唐朝对安史叛贼就会转守为攻,之所以现在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是因为现在正处于‘春’耕农忙之时,只等入了夏,收了第一季的麦子,也就是大军挥师东进之时!”
看到秦晋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磨延啜罗心有惊异,虽然孙孝哲在关中全军覆没,可安史叛军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大举东出?又有多少可堪一战之兵?
在此之前,磨延啜罗曾仔细的研究了孙孝哲被关‘门’打狗的原因,大体上还是靠着运气,孙孝哲几次在关键时刻都选择了最坏的一条路,从同官仓数百万石粮食被烧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了覆亡的命运。
“我回纥勇士难道也要在醴泉等到入夏才能杀贼吗?”
秦晋摇了摇头。
“眼下河东战事频仍,史思明重兵进攻太原、绛州等地。如果贵部能由云中东出幽州,必然会对安史叛军造成极大的震动!”
这对回纥骑兵而言是南下了,又北上。‘药’葛毗伽与磨延啜罗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也没有决断,因而更不可能立时回答秦晋。
秦晋似乎早就料到了这叔侄二人的反应,也不‘逼’着他们表态,又笑‘吟’‘吟’的道:
“明日便是大观兵的日子,希望两位贵使如期而来!”
磨延啜罗一口应下,他早就想见识见识神武军的真实面貌,大观兵虽然不能揣测出其战力几何,但终究可以窥其一斑,究竟多么与众不同,还是与唐朝其它边军一般乏善可陈,都要等到明日才能剪除分晓。
“大夫放心,小使臣叔侄明日必会如期前去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