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思,目标却颇为相似,那就是矛头直指郭子仪。
陈希烈不满的瞪了李辅国一眼。
“若非他纠缠,老夫岂能如此?”
李辅国也不甘示弱,指着陈希烈道:
“我在纠缠?你这老东西心肠黑透了,还不让人说吗?”
眼看着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李泌只好再次充当和事佬。
“两位如此争执,就算争出了胜负,对局势又有什么帮助呢?”
李辅国道:
“‘门’下‘侍’郎说的极是,咱们那日议定的谋划可再度实施。”
在这方面,陈希烈竟与李辅国出奇的一致。
“对,老夫也认为,不能再耽搁下去,以免夜长梦多!”
李泌沉思了一阵,心里大致有了个谱。
“今日白孝德入城,倒给了李泌一个岂是,乌护怀恩入京勤王,咱们何不以其为援?对郭子仪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李辅国和陈希烈异口同声,惊讶莫名。李辅国又率先表示反对。
“千万不可!白孝德是龟兹王子,虽然其国早就被灭,但身份特异,又岂能对我大唐始终如一?”
李辅国反对的理由也算有道理,可李泌也能找出大把的例子对其予以反驳。当年太宗灭突厥,曾以突厥王族阿史那思摩宿卫宫禁,甚至还给予大军兵权,灭掉了薛延陀部。
但是,眼下唐朝之‘乱’,不就是使用胡人过甚吗?放眼玄宗一朝,尤其是天宝年间,名臣骁将多非汉人。
比如哥舒翰是突厥人,高仙芝为高丽人,安禄山是西域杂胡,包括长安城外统领大军围城的孙孝哲,也是个契丹人。
如果再把胡人引入朝廷,这究竟是除害,还是引狼入室呢?李辅国的一番话竟让李泌罕见的犹豫了。
“天下才智之士,部分胡汉,当尽为我唐朝所用。只要做到赏罚分明,又有谁敢不服?”
陈希烈旗帜鲜明的反对李辅国的说辞,认为当此危亡之际就该不拘一格的实用人才,只要做到赏罚分明,就不怕有人图谋不轨。
李泌暗自腹诽:如果要赏罚分明,第一个就应该先把安禄山惩处了,否则又何谈赏罚分明呢?一个被叛军打的满地找牙的朝廷,哪里还有资格慑服四夷?
只是眼下这等实际情形,许多人一厢情愿的视作不见,多年以来天朝上国的固有思维于此时作祟不已。看着吧,只要朝廷在一两年内无法平叛,大漠的回鹘人,幽州的契丹人,还有西边的吐蕃人,早晚会群起而抢掠大唐。到那时,令四夷宾服的天朝上国就会成为四夷的砧上鱼‘肉’!
“好了!李内监不必再争,虽然李泌也认同你的这种说法,但总要先解燃眉之急再说!”
李辅国也不再坚持,只哼了一声。
“好,全凭‘门’下‘侍’郎吩咐就是,李某必不反对!”
如此,三人意见达成统一,便各自散去,筹谋准备,至于联络仆固怀恩的重任,自然能者多劳,就落在了李泌的身上。
……
秦府,清虚子急的满嘴都生满了燎泡,如果秦晋因虏疮而死,兴旺道教的打算毕将功亏一篑,而且他本人也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死危险。此时,素有医仙之名的葛金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虽然素来听闻虏疮这种病无‘药’可医。但万一葛金有治疗的法子呢?
只可惜葛金不住在秦晋府中,于是清虚子就隐瞒了其中致命的关键处,使人以宴请为名,将师兄葛金诳进了只许进不许出的重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