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解决眼前的困难也好,着眼于未来也罢,都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神武军的武器供应问题。与伪燕叛军的较量一定是持久化的,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八载,如果没有稳定的军用物资做支持,是绝难长久的。
“场址已经选好了,就在蒲津!这件事,你要优先去办,从有经验的工匠到所有物料,必须优先解决。”
经过了初时的震惊之后,杜乾运的心境已经稍有平复,面对秦晋的信重与嘱托,他沉声应诺,保证会不辱使命。
这时,正堂后面一处便门的门帘被从外面挑开了,一名亲随迈步进来,手中还捧着一支铜管。只见他轻手蹑脚的来到秦晋的书案前,将手中铜管轻轻的放在了一叠公文之侧。
杜乾运暗道果然如此,秦使君果然另有信息渠道,心下不由得暗暗庆幸,亏得平日里没有像以往那般弄虚作假,否则自己的下场绝对是不堪设想。
秦晋果然立即从屏风地图前快步走向了书案,伸手将铜管从书案上抄起,三两下拍开了封泥,旋下铜管的一端,从里面倒出了一卷羊皮纸。
将羊皮纸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杜乾运不安分的瞥着眼睛,试图看看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但距离太远,根本就看不清羊皮纸上面的任何一个字。
这张羊皮纸的确是来自长安的密信,其内容的前半段在秦晋的意料之中,可后半段却让他疑惑了,皱着眉思忖了好一阵,也没有个结果。
于是,秦晋抬手将羊皮纸递给了战战兢兢的杜乾运,他想听听这个人的看法。
见秦晋竟对自己毫不避忌,心中大是动容,杜乾运诚惶诚恐的接过了秦晋手中的羊皮纸。粗略扫了两眼,上面所记的内容果然与猜测大致不差,是来自长安的密报。只是密报上没有落款,当然也就看不出这个密报之人究竟姓甚名谁了。
密报的前半段汇报的是韦济找到了郑显礼,试图通过郑显礼与秦晋沟通,表达了他的和解意愿。这一点,原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韦济在朝中根基很浅,翅膀远还没硬到可以单飞的地步。
杜乾运曾建议秦晋趁此机会彻底踩得韦济不得翻身,也向那些有异心的人发出警告,一旦做出不轨之举,便是这种凄惨下场。但秦晋却并无赶尽杀绝之心,在教训了韦济之后,还打算留用此人。当然,让此人多受些苦头是免不了的。
密报的后半段,则让杜乾运浑身寒颤,短短几百个字读罢,竟出了一身冷汗,连锦衣袍服都打的透湿。
“张清为京兆尹,天子,天子究竟意欲何为?”
秦晋面色阴沉,良久才说了一句:
“太子不会被废,诸王的期望怕是落空了。”
听了秦晋这句不紧不慢的话,杜乾运竟失声道:
“太子必须被废,否则岂非是神武军大祸临头了?”
长安兵变中,神武军虽然曾短暂的与太子联合,但后来终究是刀枪对立,倘若太子在天子百年之后承继大统,岂会有仇不报?
但是,他看秦晋却好像混不在意的模样,仿佛天子任用张清为京兆尹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眼下神武军正到了发力的关键处,却,却又般天地了……”杜乾运重重叹气一声,“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韦济留在京兆府……”
秦晋却反问道:
“韦济去留与否,难道能左右天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