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判断中,皇甫恪谋反能造成最坏的结果就是勾结安禄山叛军,以蒲津危跳板,叛军从此处直插关中腹地,威胁潼关二十万军的后路,只有如此才会对关中的防备造成极大的撼动。
“换种角度想想,皇甫恪主动攻击冯翊,和来援的**,算不算飞蛾扑火?”
“蒲津存粮不多,冯翊城中则积存有大量的物资,皇甫恪狗急跳墙,强攻冯翊也许有此种可能!”
三个人议论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结果。
“等着游骑进一步探明的具体消息吧,现在说的再多也是没有根据的揣测!”
裴敬和卢杞对秦晋飞蛾扑火的说法不以为然,认为皇甫恪围攻冯翊城,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城中的物资,以维持大军。因为总所周知,各节度麾下的大军供应粮食都是以月计的,如果皇甫恪不再一个月之内弄到大批的粮草,或者是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他的叛乱最终都只能以失败告终。
当然了,皇甫恪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向安禄山的伪燕求助,如果不能在一个月以内扭转乾坤,他就只有这条路可走。
所以,他们最担心的并不是皇甫恪能否攻下冯翊,而是皇甫恪会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降了伪燕叛军,一旦如此,对唐朝而言,才是最坏的结果。
三个人默然无语,紧随着大队人马在官道上又转而向北,冯翊在长安的东北处,东边紧挨着黄河,北面则是朔方河套之地。
“使君,使君,有消息,长安有消息送到了……”
说话的声音很是尖细,一听就是宦官。只见景佑手中挥着一封羊皮纸书信,催马赶了上来。他作为天子任命的神武军监军亦在大军之中。
秦晋心中顿时一紧,这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长安传来的消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景佑催马来到三人近前,略有些慌张的说着:“安史叛军已经打到了潼关下,哥舒老相公和他们打了一仗,没能占到便宜!圣人让咱们尽快解决皇甫恪之乱,最好,最好在半月之内!”
卢杞冷哼了一声。
“半个月?监军有妙计可半月平贼,卢杞从命就是!”
景佑不像边令诚鱼朝恩等人那么强势,见卢杞没有好脸色,脸上挤出了笑容,缓和气氛。
“这,这是圣人说的,军中不是一直有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结合实际情况,能半月平乱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就按部就班的应对……卢将军以为如何?”
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卢杞又抓不到漏洞和把柄,总不能再无理取闹,于是便将头扭向别处,不与景佑做任何交流。
说实话,神武军的人因为边令诚和程元振的缘故,对宦官的感官极差,再加上景佑的身份又是监军,等同于天子派到军中来的奸细,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此又怎么可能给景佑好脸色呢?
裴敬则赶紧打圆场,“监军言之有理,半月不能平贼,再从长计议。只是,只是潼关兵危,咱们只怕要孤军作战了!”
几个人都忧心忡忡,如果叛军尚未抵达潼关,一旦冯翊战事有变,还可以请调潼关援军,以现在的情形,潼关的哥舒翰未必会出兵了。
“必须在皇甫恪投敌之前,解决蒲津之乱!”
秦晋的声音决绝,已然有了决断。